第六百一十七章 陷阱(1/2)
第六百一十七章陷阱
你看,那里是逝去的先祖;你看,那里是英雄的圣殿…
夜色笼罩布鲁塞尔城。
城周原野上,英格兰营地篝火昏红一片,直至天边,仿佛在等候,直至让黑黢黢城池恢复光明。
西城墙雉堞边,刘氓心中也燃烧着灼然篝火,只不过,那篝火是欢乐的葬礼,古纳尔正披挂华丽装备,跟同伴谈笑着走向天空。
古纳尔留在城外。
英格兰人非常大度,没将愤怒发泄在这些亡者身上。
弥撒应该已经结束,明天,随军神父会雇佣人手,将他们暂时带回列日。
是弥撒,虽然不少近卫队员倾向于举办传统葬礼。
是列日,刘氓决定个人出资建一座圣殿教堂,安葬无忧无虑,不愿有归宿的属下。
刘氓在雉堞上抓起一把尘沙,轻轻洒落塞纳河,这不代表古纳尔会顺着河水回到大海怀抱,正如他并不清楚北方佬葬礼时正确的呼唤。
北方佬的时代已经结束,他心目中的时代是不是也该结束?
背后,也就是城东南方传来零散隐约的枪声。
他回身一看,一片街区有些光亮,片刻,一处光亮猛然爆开,又渐渐黯淡。
“那是怎么回事?”他问道。
吊桥不用拉起,南门附近护城河已经被尸体和杂物填满,他只是命令关闭城门放下铁闸。
他也没有安排士兵守城,而是让大家在城内宿营休整。
这一方面是让英格兰人能没有戒心顺利收整亡者,另一方面,投射武器损耗太多,除了随机布置,只能打巷战,安排士兵上城头没什么意义。
等安排好,天色已经暗淡,他顺着城墙来到这里,始终不发一言。
多数将领在处理休整和布防事务,几名随从不认为有什么好劝解的,也不知该怎样劝解,就默默跟随,包括赶来迎接的蒂利伯爵。
蒂利伯爵早有准备,见他发问,心头一松,随即回复:“那是在清理城内异端。
他们在英格兰远征军抵达后开始叛乱,并在今天控制城门。
到目前为止,他们仍控制三处街区,约占全城十分之一。
其他城区也有零星袭击事件,有些教徒支持他们,暗中的叛乱分子无法得知数量…”
异端?
刘氓立刻想起白天几座小镇的场景,继续问:“是那些加尔文异端么?
我记得离开前跟各位主教沟通过,允许他们悔过。
一点效果也没有?”
见伯爵摇头,他想了半天,又问:“我听说英格兰推行国教,跟法兰西一样,对他们也是镇压为主,他们为何要配合英格兰军队?”
这问题比较无聊,而且很难回答。
蒂利伯爵额头见汗,许久才迟疑着说:“陛下是公认的教会之盾,可能…。
嗯,我个人觉得,他们被从英格兰、香槟、波旁等地逃到这,跟本地人相处的也不是很好,又没处可去,只好尽力表现一下吧…。
啊,还有,马丁?路德也称他们为异端,暴徒…”
刘氓撇撇嘴。
都穷途末路了还不忘窝里反。
这马丁?路德真可爱,为了既当神父又有老婆,肆意篡改圣经也就罢了,还容不得别人有想法。
他必须要承认,加尔文提出的观点初衷是好的,也更符合人们美好愿望,这才让信徒更具韧性。
可问题是:“人人皆祭司,人人有召唤。”。
那标准是什么?
善良的人会因此更善良,邪恶的人却也找到充足借口。
正如他前世,那些家伙屠杀数千万印第安人,说是主让他们干的,一个个心安理得,还弄出个感恩节,其后践踏世界文明,也总能找到合适的借口。
这不过是遵从本能,没有信仰的信仰罢了。
可问题是,信仰永远是掌握在少数人手中的,尤其以他前世的美帝最为霸道专横。
现在,有必要让这些无辜者为少数人殉葬么?
更何况,他本人心中存在的杂质远比别人多,无颜在任何人面前坦露心扉。
恍惚中,他眼前出现平和的容颜。
也许她说的对,自己就是光明的影子。
“告诉他们,为了主赐予的生命,我个人答应暂时对他们实行隔离。
只要他们不谋求暴力对抗,我也不会清除他们。
之后,这世界很大,摩洛哥,乃至整个阿菲利加,如果有决心,他们可以寻找自己的存身之地。
马丁路德信徒,去北方佬那里好了。”
这明显是个投机的解决办法,也不一定得到对方认可。
但他以个人名义这么说,蒂利伯爵也不好反驳。
沉吟着跟他走几步,伯爵又说:“陛下,您是仁慈的。
但我要说,阴谋分子并不止敢于露面的。
据说…,嗯,杨?杰士卡和闽采尔等人逃脱后来到下洛林,跟多方都有勾结,反对陛下更是不择手段…”
一听到闽采尔的名字,他心头顿时一痛。
在贡比涅那一天,即是无法言传的一天,也是他接受拷问的一天。
虽然这心灵拷问难有什么结果,他却清楚,介入波西米亚,介入萨克森,收回下洛林,进攻法兰西,复仇欲望在其中起到很大作用。
虽然他有底线,结局也符合多数人愿望。
“绥靖是为了生命,但我也没说,为了同样的理由,我不会举起宝剑。”
话到这份上,蒂利伯爵不好再说,扭身吩咐亲信照办,又关切的说:“陛下,您有伤在身,还是先休息为好。”
相比自己的属下,蒂利伯爵还是显得生疏。
这跟时间和性格有关,刘氓也不介意。
可说起伤,他不得不面对伤亡问题,虽然他回避了很久。
不需要问,他目光刚转向自己,约瑟夫立刻回答:“骷髅骑兵阵亡两千一百多人,重伤五百人,轻伤…。
嗯,骑士团员和扈从阵亡五百六十余人,近卫队阵亡近三百人,后勤队阵亡四百六十五人。
陛下原谅,应该有白天城外战斗中掉队的,暂时无法得到明确数字。”
带八千多人过来,损失超过一半,幸存者估计人人带伤。
已经有思想准备,刘氓仍是心头憋闷异常,几乎无法呼吸。
他默默向台阶走去,不仅腿脚不便,高大背影似乎又佝偻一些。
蒂利伯爵想说什么,脑子却空空如也,只是抽抽鼻子,半响,下意识说:“陛下,包括我,很多人不相信您会来。
我已经考虑投降问题。
嗯,还有,前天他们派来个使者,说的很模糊,但意思是将泽兰交给我,只要我在适当时机与他们合作。”
适当时机,那应该是他入城那一刻。
这些人早有准备,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对他的心理也有判断。
那接下来呢?
随便。
这是他的结论。
回身笑着拍拍蒂利伯爵臂膀,他转而问约瑟夫:“威廉退尔什么时候到?”
约瑟夫摇头。
刘氓也知道行军中信鸽难以使用,点点头转而看蒂利伯爵。
伯爵略显惭愧,低声说:“陛下,暴*刚一发生,信鸽站就遭到袭击,负责信鸽的修士也遇难。
这些天,我都是通过信使与那慕尔伯爵联系。”
刘氓到想起个事,感慨说:“六万多人围城,信使遇到的困难可想而知。
嗯,今天你派出的信使就非常勇敢。”
“今天?”伯爵纳闷的看着刘氓,继续说:“今天我没来及的派出信使。”
够狠,花样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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