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张松(1/2)
第十八节 张松
盒中是一个研磨得极为精致的玻璃制放大镜。
透过镜片,衬在下面的丝绸的经纬纹路看得清清楚楚,让曹冲感到心跳加快的是,这些纹路看起来很平直,没有什么扭曲变形的情况,这说明这块镜片结构很均匀。
他甚至有些不太相信,捏着精致的镶金象牙手柄,在眼前来回摆动了几次,这才确信了这块玻璃镜片的优良性能。
“好,我很喜欢。”曹冲满意的笑了,“那个西人商人在哪里?”
“他过几天就到。”蒋干见曹冲喜欢,也很高兴,不过他对那个西人商人的事并不太关心,他关心的是怎么找到更多的机会建功立业,商人的事,只要把话传到就行了,就算对得起他送的钱了。
“没跟你一起来?”曹冲反倒有些奇怪了,这家伙怎么收了人家东西不办事啊。
“我哪有空跟他们闲扯,我要陪着益州牧刘璋的使者尽快回到丞相面前交令,怎么会有空等着他们。”蒋干不以为然的说道:“不过我答应他们了,等他们把那边的货处理完了,到了江陵安顿下来,就到这里来找我,我自会找机会向丞相大人引见他们。”
曹冲有些遗憾的笑了,汉代的人看不起经商的,这是个通病。
蒋干穷成这样都如此,更何况其他人呢。
曹洪的儿子曹馥也是个好算计的人,很有经商天赋,但在其他人的眼里,却是个涂不上墙的烂泥。
只要是读书不出色的,都不是什么正路子,跟前世的考不上大学就不是人才的观念颇有相近之外。
他没有和蒋干说什么,这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何况真要说起来。
自己还未必说得过他那张嘴。
“刘季玉派出了什么使者?”曹冲随口问道,他地心思倒没有放到使者身上,而是想起了刘琮的字叫仲玉,跟这刘璋的字倒有些象兄弟,是不是刘璋的哥哥有叫伯玉、仲玉的?
那可就巧了,就跟徐庶的字和周不疑的字都是元直一样。
“唉,公子你不知道,那个使者可难看了。”蒋干夸张的摇了摇手。
用手比了一个高度,然后对着曹冲看了一眼,将手搁在他耳边地高度说道:“那家伙长着一脸的长胡子,身高不足六尺,还没你高呢,长得还滑稽搞笑,偏生说话还狂妄之极。
看他那样子好象到了这里就一定能被丞相重用似的,连他那个当别驾从事的亲兄长都不放在眼中。
我就不明白。
都是一母所生,他兄长那么漂亮,他怎么那么丑?”蒋干一边说一边有些郁闷的拍了拍手,“这家伙走了一路,跟我吵了一路。
不管什么事他都能扯出道理来,真是烦死我了,现在说到他我都觉得头疼。”
曹冲扑哧一声笑出来。
看蒋干这样子他就知道,蒋铁嘴又遇到一个铁嘴了。
因为蒋干这表情他太熟悉了。
周不疑被他胡搅蛮缠到哑口无言时就是这样。
没想到蒋干也遇到高人了,反被人搞了个郁闷之极。
川中还有这样的高人?
会是谁呢?
有些心不在焉的曹冲细想了想前世记忆中刘璋派出来的人,忽然想起一个人名,并由此想到了一件事,立刻收住了脸上地笑容,关上手中把玩的锦盒塞到米大双的手里,同时把本来准备打趣蒋干的话收回了肚子里,正色问道:“那个使者姓甚名谁?
哪里人氏?”
正在苦笑的蒋干一见曹冲脸色很严肃。
虽然不知是怎么回事,但也知道事关重大,立刻也收住了笑容,恭声应道:“回公子,使者姓张名松,字永年,蜀郡人,官居别驾属吏。
他兄长叫张肃。
字元方。
官居别驾,此次奉刘璋之命。
带了三百叟兵还有一些贡物,来向丞相大人示诚。”
“张松张永年?”曹冲笑了一声,自己没有猜错,果然是他。
这家伙可不是空手来地,三国演义上说他带了益州的地图。
不过细想起来,三国演义的说法大概跟说赵云是没胡子的帅哥一样靠不住。
因为三国演义上说张松是被曹操拒绝之后,回头时在半路上遇到刘备地,而现在他从西来,再回西去,刘备却在东面,显然是不可能遇到一起的。
如果照这么说,地图也有可能是老罗编出来的。
但不管他有没有地图,无论不能让张松再投向刘备那一边。
人固然是不行,心也不行。
虽然他很不喜欢这个卖主求荣的家伙,但凡事不能完全由自己的喜欢来定。
“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可曾见过了丞相?”曹冲略一思索,就定下了主意。
“昨天晚上到的,今天一早就被带去见丞相了,现在应该差不多已经见完了吧。”蒋干略一思索答道。
曹冲一听,心中却暗自叫苦,如果已经见过曹操,只怕事情又难办一些。
“你立刻去见他,就说我要见他。”曹冲想了片刻说道:“元直也去,子翼嘴太尖刻,只怕已经得罪了他,元直你去告诉他,请他稍等片刻,我换一下衣服稍后就来,另外把那个上巳文集送他一套。”
周不疑见曹冲说得郑重,连忙拱手应是,又听他说蒋干嘴不好,不禁有些戏谑的看了一眼脸色有些尴尬的蒋干,起身去了。
曹操停住了手中地毛笔,仔细的看了看跪在面前的两个人,实在有些纳闷。
这真是亲弟兄吗?
怎么这个张肃张元方身高七尺有余,长须飘飘,面容端正,看起来还颇有点官样,这个张松张永年却六尺不到,面容滑稽。
也就是胡须跟他兄长还象,别的一点都不象。
他强忍着心中的笑意,咳嗽了一声:“嗯咳,下面是益州牧刘璋刘季玉的使者吗?”
张松上前一步,伏地不起:“正是。”
“嗯,刘璋还知道自己是大汉朝的益州牧,不容易啊,怎么这些年益州的贡物一直没有送到许县?”曹操哼了一声,搁下了手中地笔。
啪哒一声扔到案上。
“回丞相大人,非是刘益州不肯入贡,只是前些年米贼作乱,刘益州派出地使者在汉中多次遭到洗劫,数次上表朝庭,请求朝庭讨伐不服,奈何表奏如泥牛入海,杳无踪迹。
本想取道荆州。
只是荆州也不太平,故而延迟了贡物。
只是刘益州的心还是向着朝庭地,从不敢生乱心。”
“不敢生乱心?”曹操哼了一声,觉得这话忒有些刺耳。
“这益州牧本是朝庭的,什么时候也父终子及了?
刘焉死后,天子拜颍川扈瑁为益州刺史,为何刘璋不纳,反而派人攻劫?”
张松趴在地上。
听曹操语气不善,心中的欢喜渐渐化成了泡影,他不敢抬起头来,却将眼睛上翻着,偷偷看了一眼坐在案后的曹操。
曹操面色冰冷。
眼角含怒,直视着他身后的空气,压根儿看都没看他一眼。
他胸中一窒,又瞟到了曹操身后坐着的两个美人。
正嘴角含笑的看着他。
那种笑不是欣赏的笑,而是看到珍禽异兽时觉得有趣地笑。
张松对这种笑太熟悉了,熟悉得他睡觉进都会梦到。
那两个美人见张松偷眼看她们,不禁又扑哧一声笑出来的,扭身走了。
张松被这一声轻脆的笑声激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怒从心中头,恶向胆边生,正要大声反驳。
却被落后他半步的兄长张肃扯了一下衣服后摆,他一惊,这才想起眼前这个跟自己高不了几寸,也不比自己好看到哪儿去的人和自己不同,他可是大汉朝最有权势的人。
他强忍着心中的怨气,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丞相明鉴,是时丞相尚在关东征战,陛下蒙尘。
诏不由已。
都是李傕那帮兵痞做主。
扈瑁小人,不知为国尽忠。
反倒依附奸臣,刘益州仁厚,故而我益州才斗胆拥立,实乃形势所逼。
想当时自表为州牧刺史的比比皆是,刘益州比起他们来,还算是称职地了。”
曹操被他这句话一噎,一时倒没有说出什么话来,他现在是丞相,可还领着冀州牧,也是自封的。
张松这句话明着是说别人,可怎么听着象是他说呢。
他一时恼怒,越发看这个张松不顺眼了。
“既如此,念在刘季玉为官尚是安分的面上,这件事暂且不谈。”曹操看了看张松,把眼睛看到后面的张肃身上:“如今荆州平定,刘季玉想来不会再有遭劫之患,这每年的贡赋,可不能再少了。”
张肃见张松身体抖动,知道自己这个眼高于顶地弟弟又要犯牛劲了,生怕他说出什么让曹操更不快的话惹来性命之忧,连忙上前一步恭声说道:“丞相说的是,刘益州一听说丞相大人亲自出兵,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荡平荆州,欣喜交集,特派我等前来向丞相大人贺此不世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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