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回、刘海开宗正一门,太白初游敬亭山(1/2)
300回、刘海开宗正一门,太白初游敬亭山
嘴里虽然这么说,但人已自觉的离青帝数丈开外不再靠近,刚才伸手拍肩是梅振衣所做的试探,如果是那位拽拽的小仙童清风的话,也许会沉脸皱眉,甚至会一袖子把他打飞,但不会是青帝这样无形无声之威势退人,看来果然不一样了,梅振衣也在暗自叹息。
一路无话,又回到了芜州,穿越十里桃花道走向敬亭山,故地重回物是人非,去的是清风,来的是青帝。
山门前,有一人身姿英武,迎面跪拜于地道:“晚辈梅毅,恭迎青帝,祝贺您修为精进求证来处真容!”
梅毅也随钟离权去浮生谷云端观法了,以他的修为见知,尚未成仙,也不知天刑雷劫为何物,当然也不了解青帝求证的何种修为,只是知道了发生的事情。
梅毅曾得清风指点,接连破妄心、真空,清风还特意关照梅振衣,给梅毅留下一枚大罗成就丹助他历劫。
如此说来,梅毅虽未正式拜清风为师,也算这位仙童的有缘传人了。
梅毅对待青帝的态度与明月是完全不一样的,还像对待清风那样尊敬,青帝本就是修为更进的清风,至少从梅毅的角度看来是如此,也应当如此。
青帝停下脚步神色未变,受了梅毅这一拜,语气稍显舒缓道:“梅毅将军,你曾有惠于我,点化你修行也是应当。
但你这一世为人过于刚强冷酷,缺见素抱朴之心,在红尘是能立功业之人,却与仙家道远。
这些年虽知息心养气,成就出神入化,但成仙颇为不易,至少还要修行百年。
劫数莫测,须好自为之。”
说完话一挥袖,隔空将梅毅扶起,继续举步入山,梅毅恭恭敬敬待立道旁。
青帝开口时伴随仙家妙语声闻,却是一段道祖留在人间的话——人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
草木之生也柔弱,其死也枯槁。
故坚强者死之徒。
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不胜,木强则折。
强大处下,柔弱处上。
这么简单的神念,梅毅“听”的很清楚,梅振衣当然也听见了,追上山路问道:“仙童对梅毅谈强弱之道,那么你锐意凿阶登上九天玄女宫峰顶。
又是何种做为呢?”虽然不再动手拍他,梅振衣继续拿话刺青帝。
这位金仙的威仪,沿途鬼神退避,也只有梅振衣这种人才敢始终纠缠,不论是清风还是青帝。
梅振衣在他面前一向如此。
“梅振衣,你也真能揪扯,我谈的是梅毅修行。”青帝答道。
梅振衣:“我问的是仙童您地行止,既谈太上之言。
那就解释几句又何妨?”
青帝还真拿他没办法,开口反问道:“我是怎么下山的?”
梅振衣叹了一口气:“你虽破了九天玄女的大法力,但明月不肯跟你走,你没法不下山。”
青帝再度沉默了,进入敬亭山后没有施展神通,而是一步步如常人般沿山径而行,入山不远是一片茂盛的竹林,周围有野桃与野粟还有一片山核桃。
竹林中东侧有一条分支小径,疏影掩映间露出绿雪神祠。
绿雪云鬓高挑一袭翠绿长裙,站在竹影中就似山水画中的一抹神韵,向着青帝盈盈行礼道:“敬亭山神绿雪,迎上仙回府!”
绿雪一见面就“认识”青帝,梅毅已经对她说了事情的经过,而且她身为山神自有更奇异的神通感应,她感应到的并不是青帝地心境与真容。
而是与清风一般的修行和法力。
山中的神木林就是清风依托绿雪原身以天地灵根妙法开辟。
青帝朝绿雪微微点首,在她面前并未流露那种无形的威势。
金色的眸子里有一丝安慰之色。
他没有说话,或者说话了而梅振衣没听见,就见绿雪起身时似乎也有了变化,发丝与衣袂飘动间恍然与山川风情一体。
绿雪本就是敬亭山神,修为与此山地气灵枢一体,梅振衣怎么还会有这种“新”感觉呢?
因为再看眼前的敬亭山色时,仙家神识中绿雪的神韵气息似无处不在。
该怎么形容?
你是否经历过那样一种场合,很大的地方很多地人,但你无形中就会注意到一个人,所有人都会不自觉的注意到他,仿佛他无处不在。
梅振衣突然反应过来,青帝刚才施了法术,让绿雪的神识不再依附于神祠中的神像上,但她仍是山神,以整座敬亭山为神用,或者说整座敬亭山就是绿雪神祠。
当年智诜禅师以加盖人皇印法旨封绿雪为山神,引绿雪神识依附于神像之上与整座敬亭山地气灵枢一体。
清风当时现身与智诜斗了一场却没有结果。
如今来看,青帝不仅胜了智诜的法术,还化解了当年那道法旨,却没有损伤绿雪一丝一毫。
他是怎么做到地呢?
别忘了人皇印就是上古青帝的遗物,如果天下还有一个人能做到的话,就是眼前的青帝了。
绿雪刚刚见到青帝时,虽然恭谨,但梅振衣地通明法眼看的很透,这位小树精心中有一丝讶异与不知所措,甚至还有一丝惊惧,站在竹影中不敢上前。
青帝施此法术,绿雪心中的惊惧消散于无形,口中称谢欲跪拜,青帝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手臂道:“不必拜我,本应如此。”
梅振衣转头看着起了微妙变化的敬亭山色,就这么一愣神间青帝已消失不见,他进了神木林把梅振衣挡在了洞府之外,不再听他的纠缠之语了。
去九天玄女宫转了一圈终于回到了原处,梅振衣陪清风的“任务”也完成了。
他望着敬亭幽谷中不知名的某处,莫名有些伤感,开始怀念起当年那位仙童清风来。
一阵山风吹来,风中伴随着青帝地神念:“梅振衣,多谢你陪我走这一路,我真的很感激!
你且回,有我在此。
诸天仙佛不会再扰芜州,你若在仙界有事,可来请我相助。”
青帝回敬亭了,除了明月不在之外仿佛没有什么变化,但不知不觉中的变化还是有的。
当年清风与明月被梅振衣带回芜州后,此地一直是个无形漩涡的中心,各路高人不断地涉足芜州生出种种事端,以梅振衣与善无畏演法为高潮。
但清风求证青帝后。
芜州突然“平静”下来,不论此地立了各教多少座道场,俗世凡人们起什么样的争端,但诸天神佛似乎都变“老实”了,有大修为的妖魔鬼怪都不会在此地生事,已在芜州立道场地诸位高人也变得安分起来,谁也不再主动起刺。
世俗凡人并不知道这些事,就连青漪三山门下那些晚辈弟子也不了解事情地经过。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连清风都没听说过。
倒不是梅振衣藏私不传仙家玄妙境界,而是讲也没用,不如不知。
青帝仍立洞府于敬亭山,却没有多少人见过他,除了钟离权偶尔入山拜见这位仙友。
钟离权虽已求证金仙成就。
平生却另有两件得意事:一是拣了孙思邈地便宜收了梅振衣这么一位出色的弟子,二是交游广阔,与各路仙家结缘,在仙境与昆仑仙境地人脉比他的大神通更广。
如今这个场面。
梅振衣也意识到,自己从人间隐逸、让传人开宗立派的时机成熟了。
大唐开元二十七年(公元739年)秋天,梅振衣在方正峰上招集刘海、龙腾、鱼跃、双全、秋水、元充、胡春、阿斑、应愿等弟子,吩咐道:“三十六洞天传承已立,尔等弟子中已有大成真人,当立宗门道统,后世善守护之,红尘广大。
三山为我留法接引仙缘福地。”
刘海躬身道:“众弟子早有此心,请问宗门名号,祖师殿中如何祭祀?”
梅振衣摆手道:“你为掌门,招集众门人商定,然后传书告之世间修行各派。
只有一点,玉真在世之时,莫为我立像。”
刘海领命,应愿上前一步有些不舍的问:“师父。
您与知焰仙子要去天庭吗?”
梅振衣微笑道:“玉真在世。
行儿年幼,谷儿、穗儿尚未成仙。
我不会说走就走,可能去天庭游历一番,也会时常回到山中,指点你等仙缘。
但有一句话要交待,是你们的祖师爷孙思邈真人告诉为师的——‘上师在与不在,并无分别。
’后世传人应当谨记!”
“上师在与不在,并无分别!
孙真人这句话说得好啊,也没白说。”只听一人抚掌而笑,踏步走进了方正峰正殿,正是刘海等人的另一位祖师爷钟离权。
众弟子赶紧起身行礼,钟离权捧着金丝拂尘对刘海道:“你们的师父留给你们地很多,我这个祖师爷却没留下什么,这柄拂尘是振衣孝敬我的,我拿在手里多年也过足瘾了。
它与我不太搭调,但拿在你手里却足显一派掌门威仪,就赐给你吧,象征历代掌门传承。”
这种缘法不能推辞,刘海双膝跪地接过金丝拂尘,众弟子一起下拜,开宗立派之事就这么商议定了。
剩下的事不用梅振衣再操心,自有刘海去张罗,梅振衣已经是等着被供起来的祖师爷了。
其实对于梅振衣本人而言,供不供他无所谓,但对于师门传承而言,敬师敬法是必须的,就如梅振衣一生崇敬孙思邈,连内心深处也一丝不苟。
不久后,世间修行各派接到青漪三山地传书,刘海与梅振衣门下众弟子立宗门为正一门,刘海为掌门,尊梅振衣为正一祖师。
正一门这名号很有意思,因为“正一”是梅振衣的法号。
当年天师张道陵创教,流传后世也称正一教,再往后有个重要分支是道家神宵派,而正一门的镇山绝技也叫神宵天雷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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