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8日，午休时间，香江传媒大厦17楼，五六个人或站或坐，围着一个办公桌，一边看视频，一边闲聊。

“这个施丽琳鼓敲的不错，性格也讨喜，难怪在网上那么火。”

“听说现在都红到国外去了，有外媒说她是中国新一代女性自我解放和性-爱觉醒的标志。”

“瞎扯淡，老外对咱们中国的认知，大概还停留在七十年代。

她也就一性格开朗点的女学生罢了。”

“唉，住这么小的地方，还一脸笑容，真让人心酸。”

“学生嘛，能租房子就不错了，总比在宿舍和四五个人挤在一起要舒服。”

田野明从办公室里出来，看着围成一圈的人，于是走过去，拍了一把站在最后面的光头男子，问道：“大头，你们在看什么？”

“F&Q今天发的新视频。”大头放下手上的杯子，问道：“田头，有事？”

“大中午的能有什么事。”田野明双手一撑，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坐下，然后说道：“小马，对边上坐一点，我也看看。”

“头，要我重新放么？”

“不用了，继续看吧。”田野明漫不经心回应，他一边看，一边聊天：“大头，这个F&Q就是方晓的那个乐团？”

“是。”

“他答应来参加节目了没有？”

大头摸了摸锃亮的光头，有些无奈的说道：“我联系过好几次了。

他一直说没时间来参加节目，但是可以写歌让别人代唱。”

“我们搞这个节目。

目的是选拔唱作俱佳的原创型歌手，为华语乐坛注入新能量，光写不唱的话，和传统幕后音乐人有什么区别？

他一个学生，怎么就没时间了？

你见过他本人没有？”

“我这几天去南师大不下十次，好不容易逮住了两回，可每次聊不来几句，他就进了排练室。

大门一关，我根本没法谈。”

“那他到底什么意思？

拿架子要好处？”

“不太像。”大头瘪着嘴摇头，说道：“我看他似乎真的对上电视无所谓，我听他的联系人说，灿烂星空，淮海卫视，湘湖卫视都发了邀请函过来。

但方晓一个都还没答应。”

“对上电视无所谓的话，他三天两头的在网上发视频做什么，上电视不比那出名快？”

“我哪知道……”

这时候田野明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专注看视频——施丽琳的镜头已经结束了，许可出场。

她也是出来就表演才艺，但和施丽琳不同，她是一边弹贝斯，一边唱歌。

贝斯很少作为独奏乐器出现，作为单独的伴奏乐器更是少之又少。

但视频里的许可却坐在窗口，一边弹一边唱。

沉重的贝斯，妙曼的女孩，厚实低沉的乐声，清澈透亮的歌声，令人耳目一新。

“……

快不快乐不是问题

我不过是你的玩具而已

根本不必那么在意

我不会是你身边的问题

悲不悲伤没有力气

……”

田野明敢去做音乐节目，自然是识货的，他听了一会，颔首赞许，点评道：“小清新的歌，用贝斯伴奏，有点意思，很有想法。”

小马回头，笑着说道：“头，你真识货，Queen乐团里，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个妹子，相貌好，身材好，气质也好，家里还有钱。”

旁边的女编导打趣道：“小马，你想入赘吃软饭？”

“我倒是想，可惜没门路。”

许可弹完了之后，画面同样停住，打出字幕——许可，贝斯，练习时间：9个月。

然后是访谈。

“鼓和贝斯是一个乐队最基本的配置，阿琳去练鼓了之后，我就去练贝斯……我以前练过吉他，不过吉他和贝斯的差别很大，手法完全不同，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改正过来……每天大概练六七个小时吧，我觉得还有很多不足……我弹的最好的是钢琴，小提琴和手风琴也会一点，吉他也弹，不过比方晓差很多……刚才这首歌是他帮我写的，叫做《透气》……”

“大头，你再多跑几趟南师大，一定要把这个方晓给请过来上节目。”

“头儿，这首歌不适合男生唱吧？”女编导质疑，说道：“而且小清新很难在电视上出彩。”

“这首歌明显是随手写的小品，见微知著，这个方晓，一定藏着很多好歌！”

……

“多艺网独家！

中国首部网络真人秀《F&Q梦想秀》震撼首播……”

“第一集——施丽琳公开滚床单小窝，方晓大秀吉他神技”

陈浩宇抛开鼠标，面沉似水，盯着对面几个低眉顺目的手下，压抑着怒气，问道：“F&Q之前一直在我们的网站上发视频，怎么突然跑到多艺网去了？”

“陈总，他们是个人用户，没有和我们签内容创作合约，说走就走，我们也没预料到……”

陈浩宇拍了一下桌子，怒道：“F&Q在我们快看网上发的最后两个视频，点击量超过500万，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预告片’，你们是瞎子还是文盲？

不知道预告片三个字是什么意思？

不会主动联系他们签约？”

“我给他们发过邮件，他们说会考虑，没想到才过两天，就跑去多艺网了。”下属委屈，说道：“F&Q是南师大的学生，离多艺网的总部不远，所以……”

“松江到香港要多久？

2个小时而已，比地铁都快！

邮件？

你跟大学生用邮件交流？

谁鸟你？

你当这里是美国？”陈浩宇一向以脾气暴躁著名，他指着屏幕。

咆哮道：“你们自己看看，才发布两个小时。

点击量就过了50万，按这个势头，点击千万不成问题，你们做了两年自制节目，有一个单集点击量过千万的吗？”

“人家有31集，加起来3亿多的点击量，《麦克风争霸赛》也才7亿的点击量而已！

3亿点击，至少能带来4000万的广告费。

你们这群白痴，就这么把4000万的生意给丢了！

我一直在强调，要重视网友创造性，要多关注那些优秀的视频作者，你们这叫重视？

……”

几个下属大气都不敢出。

“李豫青，你下午就去香港，找F&Q买他们校园演唱会的网络直播权。”陈浩宇发了一通脾气之后。

指示道：“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总之要把找个生意夺回来，网络时代，每一笔生意，都要按小时、按分钟来计算的，以后别再给我搞什么前两天。

前三天，我告诉你们，在网络上，一天就是一年！”

……

“我操，太叼了！”

“这手速。

这节奏，妈蛋。

手上跟装了电线一样。”

“方晓这个鸟人，以前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吉他这么叼。”

“人家敢开演唱会，没两把刷子怎么行。”

“方晓这境界，真心比不了，这种曲子也能写的出来，而且你看他弹的样子，行云流水一般，这么难的曲子，却跟弹小星星一样随意。”

“阿杰，这次怎么黑？”

“黑个毛！

他唱歌确实有问题，所以我才讲他不对，可这吉他没法黑，满满的都是硬货，我一辈子都弹不出来，不服不行，从今天起，我从鹅黑转行鹅粉，以后不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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