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后招(2/3)
为了打探陈谷儿的遭遇,这才是他们来求见马德的真正原因。
这并不是因为他们跟陈谷儿有多么深的交情,而是生怕陈谷儿在抚台衙门里说了什么话再牵联到粮帮。
“抓进来了?
你们的朋友?
……我怎么不知道?”马德眼皮一翻,皱眉问道。
“抚台大人,我们这位故交姓陈,她说她跟您以前见过面,所以才来求见的……”吕一梁看着马德有些不太相信的表情,急忙又说道。
“姓陈?
……”
“是啊,她叫陈……陈谷儿!”吕一梁猛地鼓起一口丹田气说道。
他怕!
为什么?
陈谷儿是什么人?
老鸨!
一个老鸨跟一个巡抚是旧交,这事儿在巡抚衙门里面能乱说吗?
马德的气量但凡小些,他和万砚方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陈-谷-儿?”马德的记忆力并不比海六两人差,相反的还好很多,所以,一听到这个名字他就跳了起来,盯着万吕两人又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们说的是陈谷儿?”
“回,回大人,确实是陈谷儿!”看到马德的反应,吕一梁乍着头皮答道。
“好啊,想不到她居然还敢再来找我!
好胆,真是好胆量!
……那日松!”马德冷笑两声,朝厅外叫道。
“主子!”那日松进来肃身应道。
“陈谷儿是不是被你们抓起来了?”马德问道。
“是!”那日松答道。
“为什么不禀报给我知道?”马德又问道。
“回主子话,您刚才正忙着,奴才和海六又觉得那陈谷儿不好对付,便想着先把她关到地牢里杀杀气焰再说。”那日松答道。
“关到地牢里了?
真亏了你们……去,把人给我带到这儿来!”马德下令道。
“喳!”
……
*******
那日松好不容易才把陈谷儿从地牢里面弄出来。
因为海六把这个女人关到地牢里之后就被罗欣派人抓去出了公差,地牢的钥匙偏偏又在他的手里,所以,那日松只好把门给撬开。
“巡抚大人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见到马德,陈谷儿忍不住冷嘲热讽道。
离被抓的时候并没有过去多久,所以,她除了被地牢里的气味薰地脸色比较差,被海六一伙推进地牢的时候摔了一跤弄得身上的衣服有点儿脏,头发有些乱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什么地方改变的比较大。
当然了,她现在的心情也实在是不怎么样,要不是惮于马德的身份,她可能就要先冲过去对着马德的脸上先来一记“五指煽”!
也算是呼风唤雨好些年了,她何曾受过这个苦?
“不好意思。
这都怪你自己,谁叫你今天走黑来着?
……”马德看着陈谷儿的样子,无所谓地笑了笑,又问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告状!”陈谷儿心中憋气,也懒得跟马德再嚼舌头,更不看旁边的万砚方和吕一梁两人,张口就说道。
“告状?
本抚总算见识到什么叫‘贼喊捉贼’了……可是,我记得你是在秦淮河上开画舫的,告状的话应当去找江苏的官府,怎么突然跑到我安徽来告起状了?”马德讥讽地看着陈谷儿说道。
“哼,我要告的是你们安徽的人,不来安徽又能去哪儿?”陈谷儿冷笑道。
“你要告谁?
难不成是我这个巡抚不成?”马德又看着陈谷儿,嗤笑道。
“我要告安徽学政王心兰、安庆总兵赵恒生、安徽粮道刘应夏、凤阳知府李鳞、池州知府陈以刚、广德知州吴同春、泗州知州金鼎盛、宣城知县、芜湖知县、定远知县、当涂知县、太和知县……大大不小总共三十七名官员!”回应着马德,陈谷儿冷笑连连。
“……你告他们什么?”一怔之后,马德沉下了脸。
“王心兰收受贿赂,买卖举人名额;赵恒生吃空饷,纵兵抢掠;刘应夏亏空朝廷粮款;其余的,有的贪赃、有的枉法、有的徇私,有的欺压良民百姓……反正,都够这些官老爷们好好喝上一壶的。
只是不知道巡抚大人打不打算接下这个案子呢?”陈谷儿稍显得意地看着马德,说道。
“……佩服,佩服!
你想必也是受命而来吧?”马德阴沉着脸,看着陈谷儿问道。
“有些事根本无须明说出来,抚台大人,您又何必非要探根究底呢?
那样的话,事情可就更加难办喽!”一通“乱拳”打出之后,陈谷儿又恢复了平时的气势,朝着马德微微一笑,自顾自的整理起头发来。
“好大一个难题!
……”马德呼出了一口气,有些不解地朝陈谷儿问道:“陈谷儿,我真不明白,你不是蠢人,为什么非要自投罗网呢?”
“自投罗网?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奴家可不太清楚呢!”陈谷儿笑道。
“陈老板,按律法所定,平民出首告官,无论对错,都应先杖责一百,案件了结之后,就算你告的是对的,也要流放三千里……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又是什么?
……你如果执意要告,抚台大人现在就可以先让人打你一百杖,哪怕是把你当场打死了,你也是活该!
就算打不死,你能不能活着走到流放地也还不一定呢!”吕一梁突然盯着陈谷儿说道。
“你……”这一次轮到陈谷儿脸上变色了!
“陈老板,你不用看我。
事实如此,就算我不说,你以为就没人知道这一条律规了吗?”吕一梁看到陈谷儿死死地盯着自己,仿佛想用眼神给自己来个三刀六洞一样,忍不住说道。
其实他也是有苦难言。
他和万砚方好不容易跟马德搭上了话,可被他们说成是“朋友”的陈谷儿居然跟马德对着杠上了,这种情形会让马德怎么想?
不马上跟这个女人切割开,粮帮就算过得了今天,日后肯定也有的受的。
“陈谷儿,话已经都对你说明白了,要不要本抚给你开开公堂啊?”吕一梁对陈谷儿说完,马德又说道。
“抚台大人不用麻烦,奴家只是因为与抚台大人有过一面之缘,特地前来拜见一下而已,可没说过还要做别的事啊!”陈谷儿听到马德的话,急忙强笑着说道。
“你决定不告了?”
“从来没打算过,哪有什么决不决定?”陈谷儿笑道。
“你还真有本事。
光这变脸的功夫就是一绝!”马德有些嘲讽的又看了陈谷儿一眼,又道:“可惜啊,说出来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去了。
你一会儿告,一会儿又不告,想拿我这个安徽巡抚当猴耍么?
哼,戏弄朝廷官员,你罪无可恕!
……来人!”
“在!”那日松带着两个亲兵立即就跑了进来。
“把这个女人给我押回地牢关起来。
明天送到臬台衙门,交给施大人审讯!”马德下令道。
“喳!”
“马德你敢……”看到几个狞笑着冲过来的士兵,陈谷儿面色再次狂变,可是,尖叫声再大,她又能怎么样?
……
“大人,这肯定又是两淮盐商的手段!”
陈谷儿被重新关了起来,万砚方和吕一梁也告辞走了。
在后堂一直听着的施世纶、陆珑琪等人又重新回到了前厅。
“当然跑不了他们。
只是这一回的事情可不好应对啊!”马德叹了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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