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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4章 笑傲江湖(143)(1/2)

仪和道:“掌门师兄,这明明是我们恒山派剑法,可是我们从未见过,只怕师父和两位师叔也是不会,不知你从何处学来?”令狐冲道:“我是在一个山洞中的石壁上看来的。

你们倘若愿学,便传了你们如何?”群弟子大喜,连声称谢。

这日令狐冲便传了她们三招,将这三招中奥妙之处细细分说,命各弟子自行练习。

剑法虽只三招,但这三招博大精深,纵是仪和、仪清等大弟子,也得七八日功夫,才略明其中精要所在,至于郑萼、仪琳、秦绢等人,更加不易领悟。

到第九日上,令狐冲又传了她们两招剑法。

这套石壁上的剑法,招数并不甚多,却也花了一个多月时光,才大致授完,至于是否能融会贯通,那得瞧各人的修为与悟性了。

这一个多月中,下山传讯的众弟子陆续回山,大都面色不愉,向令狐冲回禀时说话吞吞吐吐。

令狐冲情知她们必是受人讥嘲羞辱,说她们一群尼姑,却要个男子来做掌门,也不细问,只好言安慰几句,要她们分别向师姊学习所传剑法,遇有不明之处,亲自再加指点。

华山派那通书信,由于嫂与仪文两名老成持重之人送去。

华山和恒山相距不远,按理该当早回。

但往南方送信的弟子都已归山,于嫂和仪文却一直没回来,眼见二月十六将届,始终不见于嫂和仪文的影踪,于是又派了两名弟子仪光、仪空前去接应。

群弟子料想各门各派无人上山道贺观礼,也不准备宾客的食宿,大家只除草洗地,将数十座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各人又均缝了新衣新鞋。

郑萼等为令狐冲缝了一件黑布长袍,以待这日接任时穿着。

恒山是五岳中的北岳,服色尚黑。

二月十六清晨,令狐冲起床后出来,只见见性峰上每一座屋子前悬灯结彩,布置得一片喜气。

一众女弟子心细,连一纸一线之微,也均安排得十分妥贴。

令狐冲又惭愧,又感激,心想:“因我之故,累得两位师太惨死,她们非但不来怪我,反而对我如此看重。

令狐冲若不能为三位师太报仇,好好为恒山派出一番大力,当真枉自为人了。”

忽听得山坳后有人大声叫道:“阿琳,阿琳,你爹爹瞧你来啦,你好不好?

阿琳,你爹爹来啦!”声音宏亮,震得山谷间回声不绝:“阿琳……阿琳……你爹爹……你爹爹……”仪琳听到叫声,忙奔出庵来,叫道:“爹爹,爹爹!”

山坳后转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和尚,正是仪琳的父亲不戒和尚,他身后又有个和尚。

两人行得甚快,片刻间已走近身来。

不戒和尚大声道:“令狐公子,你受了重伤居然不死,还做了我女儿的掌门人,那好得很啊。”令狐冲笑道:“这是托大师的福。”

仪琳走上前去,拉住父亲的手,甚是亲热,笑道:“爹,你知道今日是令狐师兄接任恒山派掌门的好日子,因此来道喜吗?”

不戒笑道:“道喜也不用了,我是来投入恒山派。

大家是自己人,又道什么喜?”

令狐冲微微一惊,问道:“大师要投入恒山派?”

不戒道:“是啊。

我女儿是恒山派,我是她老子,自然也是恒山派。

他奶奶的,我听到人家笑话你,说你一个大男人,却来做一群尼姑和女娘的掌门人。

他奶奶的,他们可不知你多情多义,别有居心……”他眉花眼笑,显得十分欢喜,向女儿瞧了一眼,又道:“老子一拳就打落他满口牙齿,喝道:‘你这小子懂个屁!

恒山派怎么全是尼姑和女娘们?

老子就是恒山派的,老子虽剃了光头,你瞧老子是尼姑吗?

老子解开裤子给你瞧瞧!

’我伸手便解裤子,这小子吓得掉头就跑,哈哈,哈哈!”

令狐冲和仪琳也都大笑。

仪琳笑道:“爹爹,你做事就这么粗鲁,也不怕人笑话!”

不戒道:“不给他瞧个清楚,只怕这小子还不知老子是尼姑还是和尚。

令狐兄弟,我自己入了恒山派,又带了个徒孙来。

不可不戒,快参见令狐掌门。”

他说话之时,随着他上山的那个和尚一直背转了身子,不跟令狐冲、仪琳朝相,这时转过身来,满脸尴尬之色,向令狐冲微微一笑。

令狐冲只觉那和尚相貌极熟,一时却想不起是谁,一怔之下,才认出他竟然便是万里独行田伯光,不由得大为惊奇,冲口而出:“是……是田兄?”

那和尚正是田伯光。

他微微苦笑,躬身向仪琳行礼,道:“参……参见师父。”

仪琳也诧异之极,问道:“你……你怎地出了家?

是假扮的吗?”

不戒大师洋洋得意,笑道:“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的确确是个和尚。

不可不戒,你法名叫做什么,说给你师父听。”田伯光苦笑道:“师父,太师父给我取了个法名,叫什么‘不可不戒’。”仪琳奇道:“什么‘不可不戒’,那有这样长的名字?”

不戒道:“你懂得什么?

佛经中菩萨的名字要多长便有多长。

‘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名字不长吗?

他的名字只四个字,怎会长了?”仪琳点头道:“原来如此。

他怎么出了家?

爹,是你收了他做徒弟吗?”不戒道:“不。

他是你的徒弟,我是他祖师爷。

不过你是小尼姑,他拜你为师,若不做和尚,于恒山派名声有碍。

因此我劝他做了和尚。”仪琳笑道:“什么劝他?

爹爹,你定是硬逼他出家,是不是?”

不戒道:“他是自愿,出家是不能逼的。

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一样不好,因此我给他取个法名叫做‘不可不戒’。”仪琳脸上微微一红,明白了爹爹用意。

田伯光这人贪花好色,以前不知怎样给她爹爹捉住了,饶他不杀,却有许多古怪的刑罚加在他身上,这一次居然又硬逼他做了和尚。

只听不戒大声道:“我法名叫不戒,什么清规戒律,一概不守。

可是这田伯光在江湖上做的坏事太多,倘若不戒了这一桩坏事,怎能在你门下做你弟子?

令狐公子也不喜欢啊。

他将来要传我衣钵,因此他法名之中,也应该有‘不戒’二字。”

忽听得一人说道:“不戒和尚和不可不戒投入恒山派,我们桃谷六仙也入恒山派。”正是桃谷六仙到了,说话的是桃干仙。

桃根仙道:“我们最先见到令狐冲,因此我们六人是大师兄,不戒和尚是小师弟。”

令狐冲心想:“恒山派既有不戒大师和田伯光,不妨再收桃谷六仙,免得江湖上说令狐冲是一群尼姑、姑娘的掌门。”说道:“六位桃兄肯入恒山派,那是再好不过。

师兄师弟大小排起来麻烦得紧,大家都免了罢!”

桃叶仙忽道:“不戒的弟子叫做不可不戒,不可不戒将来收了徒弟,法名叫作什么?”桃实仙道:“不可不戒的弟子,法名中须有不可不戒四字,可称为‘当然不可不戒’。”桃枝仙问道:“那么‘当然不可不戒’的弟子,法名又叫做什么?”

令狐冲见田伯光处境尴尬,便携了他手道:“我有几句话问你。”田伯光道:“是。”二人加紧脚步,走出了数丈,却听得背后桃干仙说道:“他的法名可以叫做‘理所当然不可不戒’。”桃花仙道:“那么‘理所当然不可不戒’的弟子,法名又叫做什么?”桃根仙道:“上面加不上了,只好加在下面,叫做‘理所当然不可不戒之至’。”

田伯光苦笑道:“令狐掌门,那日我受太师父逼迫,来华山邀你去见小师太,这中间的经过,当真一言难尽。”令狐冲道:“我只知他逼你服了毒药,又骗你说点了你的死穴。”

田伯光道:“这件事得从头说起。

那日在衡山群玉院外跟余矮子打了一架,心想这当儿湖南白道上的好手太多,不能多耽,于是北上河南。

这天说来惭愧,老毛病发作,在开封府黑夜里摸到一家富户小姐的闺房之中。

我掀开纱帐,伸手一摸,竟摸到个光头。”

令狐冲笑道:“不料是个尼姑。”田伯光苦笑道:“不,是个和尚。”令狐冲哈哈大笑,说道:“小姐绣被之内,睡着个和尚,想不到这位小姐偷汉,偷的却是个和尚。”

田伯光摇头道:“不是!

那位和尚便是太师父了。

原来太师父一直便在找我,终于得到线索,找到了开封府。

我白天在这家人家左近踩盘子,给太师父瞧在眼里。

他老人家料到我不怀好意,跟这家人说了,叫小姐躲了起来,他老人家睡在床上等我。”

令狐冲笑道:“田兄这一下就吃了苦头。”田伯光苦笑道:“那还用说吗?

当时我一伸手摸到太师父的光头,便知不妙,跟着小腹上一麻,已给点中了穴道。

太师父跳下床来,点了灯,问我要死要活。

我自知一生作恶多端,终有一日会遭到报应,当下便道:‘要死!

’太师父大为奇怪,问我:‘为什么要死?

’我说:‘我不小心给你制住,难道还能想活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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