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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第82章(2/3)

“没、没事。”

宫应弦伸出手,探了探任燚的额头:“没发热,是不是太冷了?

你在发抖。”

“还行,我穿得挺厚的。”任燚勉强一笑,看着宫应弦关心的模样,心里酸涩难耐。

如果宫应弦永远都不会回应他的感情,一辈子都只将他当做朋友,他就能不喜欢了吗?

不能。

既然如此,宫应弦是否厌恶同性恋,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

只要不告诉他,只要不告诉他,只要不告诉他。

宫应弦脱下手套,用温热的掌心捂住任燚冰凉的脸,不免心疼地说:“我看你一定是太冷了,场馆外面有个便利店,我去给你买点暖贴和热饮。”

任燚怔怔地看着宫应弦,鼻头微酸。

为什么一定要他妈的对我好?

“你在这里等我。”宫应弦扔下一句话,匆匆往场馆外跑去。

任燚靠在休息室外的墙上,看着那长长的、弧形的走廊,宫应弦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拐弯处。

只留下一片孤寂。

他的心空落落的。

等了良久,走廊里传来脚步声,他以为宫应弦回来了,准备打起精神装做什么都没发生。

可当人拐过转角,任燚露出惊讶地表情。

祁骁怎么会在这里!

祁骁看到任燚,喜道:“哥,我找了你好半天。”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听演唱会啊,然后我看到消防车,我想这里是你的辖区,也许你会在这里,于是我就去消防车那儿问,你的一个班长,上次我见过的,叫刘辉的大哥,把我领进来的。”

任燚此时大脑还有点混沌:“哦,真巧啊,演唱会都开了好久了,你怎么才来?”

“睡过头了嘛。”祁骁笑了笑,“而且我也只想听宋居寒而已。

我票没花钱,我最近正在跟宋氏传媒谈经纪约,人家送我的。”

“恭喜你啊。”任燚勉强笑了笑。

“哥,你怎么了?

脸色不太好呀。”祁骁走了过来,捧起任燚的脸,关心的看着。

任燚不着痕迹地别开脸,但他此时靠着墙,无处可退,只好站直身体:“没事儿,有点儿冷而已。”

“我也觉得你皮肤好冰哦,帮你捂一捂。”祁骁笑着用手捂住任燚的脸。

“不用了,祁骁,我还要去执勤呢。”任燚拉下祁骁的手,“也快到宋居寒了,你快回去听吧。”

祁骁脸色微变:“你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

任燚愣了愣,不太有底气地说:“我没有。”

“你当我是傻逼吗。”祁骁怒道,“你要是讨厌我了,一句话的事儿。”

“祁骁,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

祁骁突然勾住任燚的脖子,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并用力吻住了他的唇。

任燚被亲得措手不及,他将祁骁从他身上扒拉开来:“祁骁,你听我说!”

“哥,我想你艹我。”祁骁再次将唇凑了上去。

重物落地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任燚一惊,扭头一看。

宫应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不远处,一张脸如冰封般阴冷狠戾。

手里的热茶撒了一地。

82章

任燚浑身僵硬,大脑轰地一声响,就像炸弹带走了周围的一切,顿时只剩下一片空白。

祁骁的目光在俩人脸上转了个来回,顿时就明白了什么。

回想起两次见到这个宫博士的场景,以及任燚上次提过的“相亲”,其实他早该猜到了。

祁骁自嘲地一笑。

任燚给他留了面子,他非要往外扔,实在是太尴尬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令宫应弦的心肺都要爆裂开来,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愤怒,他体会到被欺骗、被背叛、被掠夺的恨意,还有被玷污了某个绝不能容许任何人染指的东西的伤心。

宫应弦将手里的东西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的表情僵硬而扭曲,瞪着祁骁的目光凌厉而阴寒,他咬牙吐出一个字:“滚。”

祁骁被宫应弦的戾气震慑到了,他背脊发寒,就像一只跟猛虎抢食的豺狗,心中满是惧意,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我不想碰你。”宫应弦狰狞地低吼,“滚!”

祁骁吓得肩膀一抖,扭身跑了。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留下两个人沉默以对,冰冷的空气仿佛都随着这煎熬的时间凝固了。

任燚心头大乱。

临危不乱是一个消防指挥长的基本素养,任燚在自己的职业生涯里无数次证明了自己的专业性,可独独碰上与宫应弦有关的事,他几次乱了心智。

此时,他甚至不敢去看宫应弦。

他害怕从那张他深深喜爱的脸上,看到厌恶。

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件事,那就是宫应弦知道了。

宫应弦知道他是一个“恶心”的“变态”了。

宫应弦一步步走到了任燚面前,寒声道:“抬头看着我。”

任燚闭了闭眼睛,鼓起勇气抬头,只是在对上宫应弦那对酝酿着风暴的眼眸时,克制不住地抖了抖,移开了目光。

“你是……”那三个字宫应弦竟觉得难以启齿。

任燚倒吸一口气,小声说:“我是。”

他不希望宫应弦知道,但他也不会否认,如果他否认,那就是间接承认性向是原罪,他不觉得自己有罪。

他只是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

宫应弦握紧了拳头,艰难地问出下一句:“祁骁是你男朋友。”

他终于明白了任燚和祁骁之间那不同寻常的气氛是怎么回事,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就在他为自己是任燚“最好的朋友”而欣喜的时候,祁骁跟任燚却是更加亲密、更加重要的关系。

他们拥抱,他们接吻,他们说只有情侣间才会说的话,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他们会做更多亲密的事、说更多亲密的话。

祁骁所拥有的任燚,远远比他拥有的更多、更久、更完全。

一想到世界上有另外一个人,可以肆意碰触任燚的身体,可以亲吻任燚的唇,可以和任燚朝夕相处、欢声笑语,宫应弦就恨得想杀人。

到了这一刻,亲眼看着别人做了他想对任燚做的事,他才终于明白,任燚对他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那些喜悦、那些渴望、那些冲动也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并非他懵懂无知,只是因为少年时的经历,他一直排斥这个群体,所以他从头到尾——有意识也好、无意识也罢——都没有将这个可能性纳入选项。

但现在他已经再清楚不过,他对任燚的冲动,是性冲动,他不仅仅将任燚当做朋友,他想要拥有、想要占有、想用得到这个人的一切。

可让他想明白的契机,却是任燚根本不属于他这个事实!

任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他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他说不是,宫应弦会怎么想?

本身同性恋在宫应弦心目中已经极其不堪,若说他们只有身体的关系,以宫应弦的单纯和洁癖,岂不是更加、更加不堪?

宫应弦那阴冷的、狰狞的、愤恨的眼神,已经如利剑穿心,他害怕承受更多,他恨不能现在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那么他至少可以自欺欺人地以朋友的身份继续留在宫应弦身边。

“是不是!”宫应弦厉声吼道。

他希望任燚否认,哪怕他亲眼看到了,他还是希望任燚否认,如果任燚否认的话,他……他也许……

可任燚的沉默,在他看来是默认了。

宫应弦恶狠狠地揪住了任燚的衣领,高大的身躯像山一样在任燚头顶笼罩下阴影,他哑声道:“那我呢?

你是同性恋,你有男朋友,那我呢?

你瞒了我这么久,你把我当什么?”

任燚闪躲着宫应弦的眼睛,只觉心如刀割,他低声道:“我……瞒着你,是因为你、你不会认同。

但我对你没有……没有不尊重的想法,我只把你当朋友。”他说到最后,尾音颤得厉害,要强忍着落泪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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