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1/2)
这些愚蠢的妖修,真身的脑子只蚕豆那么大,想必一辈子只装得下一件事。
不像,爱恨情仇将胸口灌得满满,千变万化都不够用,一颗心老也闲不下来,等闲就要变一变,转眼就面目全非。
韩渊的魔龙身躯被卞旭不断膨胀的献祭术撑了极限,开始爆出内里藕断丝连的血肉来,与同时,仿佛是了分担痛苦,他那一分二的魂魄自己同自己对骂了来。
心魔嘲讽道:“你就不用说别了,哎,你个月的月底还闹着要杀遍下,现在怎样,这月的月亮都没来得及圆,一听说自己居然没被逐出门派,又成了个心忧下的圣。
啧……你这脸变得比癸水还勤快啊,魔龙的格调都被你那阴晴不定的癸水冲走了。”
韩渊道:“要是哪个月的癸水把你一冲走,我就找个地方出家和尚去,一辈子吃斋念佛……他娘的你替我顶一会,撑不住了!”
心魔哼哼一声,竟然真就依言接过了他的身体。
忽然之间,韩渊两个魂魄之间的界限开始变得不那么分明来。
唐轸漠然地将鸟尸扔在一边,连同他多年前沉寂在大雪山中、犹自抱着鲜红羽毛的尸体一,好像甩脱了一把经年的垃圾。
他缩被自己的傀儡符反噬烧化了的手,看着水坑的眼神充满了杀机:“麻烦。”
随即,唐轸断然舍弃了这条被自己的傀儡符所伤的鬼影,他的元神同时注入周遭无限鬼影中,所形容可怖的鬼影一同睁开了眼睛,男老幼,都着同一副森然偏执的眼神,呈现在众面前的简直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
李筠已经先一步意识了危急,他立刻御剑冲向依然无知无觉的水坑,一把揪住彤鹤细长的鸟腿,像抡麻袋一样将从空中拽了一边,同时将怀中储袋口打开,飞快地掏出一把什么东西,接连抛出,来了个散花。
这一系列的动作还没完成,原本距离水坑最近的一条鬼影便炸开了,堪堪与擦肩过——若不是李筠反应快,水坑虽然不至于被炸死,但手只挡一次致命伤害的傀儡符一准就失效了。
唐轸翻脸不认,以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否认了曾经的自己。
自爆的鬼影同时也将李筠抛出的东西一炸了,一时间无数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药水与符咒漫飞舞,大片纸做的蚱蜢跟下雨一样,蝗灾过境似的在空中卷出一阵旋风,大大小小的虫子大军悍不畏死地从鬼影中插队,虽然乎没什么攻击力,也足够扰乱视听了。
这间隙,一瓶化石水一滴不差地喷在了韩渊身,短暂地将那魔龙快被撕裂的身躯化成了城墙一般坚硬无裂痕的石头。
韩渊顿时从头凉了脚,感觉自己一动也不动了,他七窍生烟地咆哮道:“李筠你底是哪边的?
不帮忙就算了,不不捣乱!”
李筠拽着水坑逃命,道:“我助你撑一会,叫什么叫?”
韩渊:“石头也会裂啊!
你个混蛋底是怎么想的!”
说这个,李筠还点小得意:“哈哈,这你就放心,这化石水取的是山岩,绝对比你自己结实。”
他还吆喝了!
韩渊:“我他娘的变不去怎么办,以后给十万蜀山填一座‘长虫山’吗!”
李筠满面愁容地叹道:“我的苍啊小师弟,你快凑合吧,你都要被大卸八块了,活就不错了,还敢计较自己是什么材质的……哎呀糟糕!”
只见唐轸愤一卷袖子,一股森然的鬼气弥漫开,空中蹦跶着的蚱蜢全都蹬了腿,噼里啪啦地落了满地。
这时,水坑忽然大力挣脱了他的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展翅冲向一侧山巅,整个身形暴涨,周身骨骼发出可怕的响动,身体一瞬间被剧烈地抽长,尾翼横扫了十来丈,眨眼便奔着成年彤鹤的身形去了。
古神鸟降临似的落在被削平的山岩,遮蔽日的双翼,无边的火焰随风卷,在晦暗的色中竟成剪影,好像一个难以言喻的传说。
李筠呆了片刻,突然想了那颗三千多年的妖丹,一时间从手心凉了心里,嘶声喝道:“韩潭,你干了什么!”
水坑无暇理会,妖王的内丹像是要将整个都膨胀成一个球,的骨骼与肌肉都被无限地拉长,尚未成年的半妖之体仿佛每一寸都在经受着扒皮抽筋之苦,恨不躺在地将自己滚成一团泥。
风雷涌动,隐含威势,打算将这自不量力强提修的小鸟劈死在下。
大师兄将妖王的妖丹给了,明显是将成了看,一个若已经了百岁阅历,理所然应该知道轻重,没想剥了皮,本质还是一只横冲直撞的鸟。
惊雷落下的一瞬间,水坑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心里想:“冲动了,我可就要死了。”
以自己会痛苦恐惧,但实际没,烈火与雷鸣中,水坑好像看见了那杂毛小鸟的尸体,想:“我其实早就该死,如果不是一出生的时候就亲娘护送,如果不是破壳的时候恰好师祖一魂镇压,如果不是这么多年一直被师父和师兄们护着,我要么已经变成了一个像唐轸一样丧心病狂的大坏,要么早就不在世了。”
感觉自己平安活如今,真的只是运气好已,够本了。
于是纵身跳了被韩渊阻拦的献祭法中。
献祭之术暴虐的力量翻涌,连同雷和烈火一加之于身,彤鹤身在其中,像是洪荒时代遗留的一幅画,千万条鬼影不明原因地同时一滞,仿佛被情景唤了遥远的前尘记忆。
突然,水坑脖子那枚苟延残喘的傀儡符爆发出一阵强光,悍然扛住了这一击,那符咒中无数条精致的沟中光华灼眼,像是谁曾经寄托在其中最幽深迂的感情。
唐轸觉得自己死寂多年的心仿佛什么东西“嘎嘣”一下断了,提示一张与他相连的傀儡符寿终正寝了。
他早已绝情断义,然昔日留下的一张小小符咒却犹在尽忠职守,替主不认的亲挡住了本来必死的一劫。
水坑只觉得自己仿佛冲过了一道痛苦的窄道,体会了一重破壳的过程。
一口带着湿润的空气骤然涌入的肺腑中,四肢百骸刹那被拉伸了极致,史唯一一个寿终正寝的妖王三千年的内丹在内府中端正地旋转来,彤鹤仰发出一声长长的鹤唳,形将去日绝云似的展开初初长成的两翼。
呼啸间,所不祥的鬼影全都不由得这凤凰后羿让出道路,三昧真火翻涌出,要烧尽间一切不洁之,在被韩渊圈住的阵法中落下了一个巨大的火圈,不断地蚕食消耗着卞旭献祭之术的巨大破坏力。
唐轸短暂的迷茫渐次从那些鬼影脸消失,黑气重开始在他双目中涌动,鬼影们一同开口森然道:“我与扶摇派渊源颇深,算是交情,本不欲取尔等小辈性命,但既然你们执意找死……”
唐轸——附在千千万万个鬼影中的唐轸蓦地同时一振臂,无数条黑气从万里山河中翻涌出,叫见了种错觉,好像下本身就蕴藏着无限污垢,稍风吹草动,便兴风作浪。
这魔气浸染处,韩渊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周身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魔气一瞬间翻涌了魔龙半石化的脸,龙眼中充斥了说不出的可怖血色。
韩渊勉强压住本,艰难地找冷静,喝道:“都走开!
快点!”
这声势浩大的魔气让如心生畏惧,以至于李筠一时间突然真的点信了唐轸的话。
难不成那百万怨魂的因果真的应在了他身?
难道冥冥中真什么在不分青红皂白地成全这大魔头?
那理何在?
唐轸朗声道:“你们真以贵派那英明神武的师祖被四圣绞杀,只是因他不小心走火入魔?
下魔修恁多,怎不见他们挨个追捕?
我告诉你们何童如罪不可恕,因扶摇山自古镇在心魔谷,间清气与魔气才相抵,那块‘心想事成石’就是间万千心魔所化,一直被镇在不悔台,被他一朝监守自盗地放出来,这些年多少战乱灾荒,间多少大走火入魔,全是这百年间解封的心魔谷潜移默化——魔龙,要说来,区区百年,你修就精这种地步,也算是借了祖荫呢。”
李筠:“你放屁——”
他手中那把已经沉寂许久的元神剑突然染一道薄薄的剑光,李筠感觉剑身异动,低头一看,险些场热泪盈眶,顿时感觉又了主心骨。
李筠毫不犹豫地将那把元神剑放了出去,对正在与众多鬼影纠缠的游梁道:“那个剑修,接着!”
游梁闻言一把将那元神剑接在手里,入鞘的剑意是何等威力,游梁碰那把剑的一瞬间乎就觉得自己窥见了一个大境界,他叫了声好,果断出剑,将挡在他面前的大片鬼影横扫一空。
唐轸吓了一跳,慌忙退避,被鸟枪换炮的游梁提剑追出了一路,直那剑被魔气彻底侵染,不支暗淡下去,躲闪不及的鬼影居然被清理掉了大半。
唐轸眼神变,阴鸷地盯着不远处的年轻剑修,嘴里却在说严争鸣他们的事:“居然逃出北冥之海……不过那又怎样?”
游梁瞳孔一缩。
唐轸双手平举,又众多鬼影自他掌中出,唐轸轻蔑地看着那把已经失去了量的剑:“赶得吗?
杀得光吗?”
按理,严争鸣他们两确实是赶不的。
只赶路的时候,九州大地才显得这样旷远辽阔。
严争鸣眉头紧锁:“遭了,李筠方才把我给他那把元神剑用了。”
程潜道:“个方法,我不知不成,反正御剑去是怎么都赶不了,不如死马成活马医吧。”
严争鸣:“什……”
程潜一抬手从他脖子将掌门印揪了下来,飞快地说道:“心魔谷,记得么?
扶摇山存在的意义之一就是了镇压心魔谷,掌门印中必通入心魔谷的通道,我们从那走。”
严争鸣不明所以道:“走心魔谷?
什么意思,心魔谷不是在后山吗?”
“心魔谷只是被封在后山,”程潜道,“它无处不在,哪哪就欲/念,就通往心魔谷的通道,这一带虽然迹罕至,但玄武堂魔气未散,你打开掌门印试试,成与不成听由命。”
严争鸣知道他禁制所限说不出原委,即也没打听他哪知道这些事的,无条件地相信了他,用神识开启了掌门印。
瞬间,他们两只觉眼前一黑,熟悉的黑暗翻涌来,裹挟着冰原中残存的心魔气,两消失在了原地。
程潜的意识短暂地失去了片刻,很快过神来,在黑暗中被扶住,身侧亮一道微光,不用看就知道是大师兄批发的夜明珠。
心魔谷仿佛和次两来的时候又不同,内里缭绕的魔气浓郁得简直呛,走在其中,好似要被勾所的负面情绪。
严争鸣心口一滞,剑修终身伴着逼的戾气,总是更容易受这些影响。
他勉强定了定神:“这是怎么事?”
程潜沉了沉心境,边走边说道:“你记得童如不悔台请出了心想事成石吗?
童如时虽然走火入魔,但并没丧心病狂,请走那块石头后肯定将心魔谷重封印了,可惜少了那块至关重要的石头,封印肯定没一开始那么结实,正好次我们破斩魔阵的时候机缘巧合将它撕开了一条口子。”
严争鸣心里虽然被心魔谷搅得浮躁不已,却没傻,闻言立刻反应了过来:“我时还以我们俩离开那里就没事了!
所以唐轸那时就知道了,非但没提醒我,在扶摇山寄宿的时候就在暗中抽取心魔谷的魔气吗?
对……还是我请他来的,我怎么那么会引狼入室呢?”
严争鸣语速越来越快,说焦躁处,险些难以抑制心里的火气,他一把拽住程潜的手臂,手指乎要掐入程潜的皮肉里,满腔懊恼的暴躁无处发泄,眉间乎又见了隐约的印记:“该死,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
程潜以心入道,哪怕心境被听乾坤的传承动荡了一番,也比他稳定些,时没顾跟狂犬状态的大师兄一般见识,一边默念清静经,一边说道:“要不是他会审韩渊的时候故意露出一点马脚,尚万年又提醒我中了画魂,谁会提防老朋友?
你冷静点,我们要从这里直接扶摇后山,还得借助掌门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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