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决心(1/2)
心里想着,纪晓棠的脸色就渐渐缓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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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三老爷看见了,就认为是他已经说服了纪晓棠。
“晓棠,晓棠……”纪三老爷干脆就蹲在纪晓棠跟前,一脸笑嘻嘻地看着纪晓棠。
他等着纪晓棠给他个准话。
“罢了,也轮不到我管这些。”纪晓棠终于说道。
“太好了。”纪三老爷高兴的眉开眼笑,“晓棠,我就知道,小叔没白疼你。”
纪晓棠扭过脸不搭理纪三老爷,一面用手随意在桌案上翻着。
桌案上放着几本字帖和书,还有纪三老爷做了一半的功课。
“嘿嘿。”纪三老爷站起身来,又跟纪晓棠商量,“……这么多功课,小叔实在做不来,到时候,又要惹你爹爹生气,怪不好的。
晓棠,你看,是不是……嘿嘿……”
“我就知道,小叔你送我东西,肯定又是让我给你做枪!”纪晓棠故意生气道。
纪三老爷嘿嘿地笑,一个劲央告纪晓棠。
“好吧。”纪晓棠最后无奈,只得答应了。
“先说好了,要是让我爹爹瞧出来,可别说出我来。”
“一定,一定。
真有什么事,小叔一力承当,绝不让你吃挂落。”纪三老爷赌咒誓。
“最后一次,下不为例。”纪晓棠又道。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纪三老爷连连点头。
纪晓棠离开藏书阁,慢慢往园子外走。
下不为例,这句话她曾经说过多次,但总还是有下一次。
赌博的危害,纪老太爷,纪二老爷也不止一次地对纪三老爷耳提面命,但都只能管住一时。
∏∈,纪三老爷只将其当做无伤大雅的小小娱乐,而且还认定了他自己赌运极旺,没人能赢他的。
纪三老爷却不知道,他一直能赢,不过是那些人畏惧且要巴结纪家,因而让着他的。
如果人家要做局,想要赢他,实在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纪三老爷这样的人一旦输了,什么事都可能生。
纪晓棠还记得前世纪三老爷输的红了眼睛,竟然将家中的……都输给了人!
纪三老爷败家,还不止在赌上面。
纪晓棠走到前边,先去纪老太太那边坐了一会,随后就到纪二太太这边来。
纪二老爷已经送走了客人,正在厅中和纪二太太说话。
“是从你祖母那里来?”看见纪晓棠回来了,纪二太太就问。
“嗯。”纪晓棠给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行了礼,就在纪二太太下手的一张椅子上坐了。
小丫头立刻捧上茶来。
纪晓棠接了白底斗彩的葵花茶盅,慢慢喝了一口,这才又告诉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
“祖母让我送了些吃食去给小叔。”
“你小叔可在认真背书?”纪二老爷就问,“方才来了客人,没奈何只能抛下他,这一会我怕他坐不住。”
“爹爹说的没错,”纪晓棠就笑着道,“我过去的时候,小叔抓耳挠腮的。
被我问他书背的怎么样了,却连一页也没背出来。
我笑了他一顿,有些恼了。”
“你别去招惹他。
他这几天被我禁住了,正不耐烦。”纪二老爷就道。
“嗯。”纪晓棠点头应承,一面就问纪二老爷来的是什么客人。
“是钦州的一个秀才,说是跟咱们家祖上相交过。
()他家里开了买卖铺子,到咱们这来摊着些事情。
你庆善大哥给引荐了来,托我在你子谦伯伯那说个人情。”纪二老爷随口就告诉纪晓棠道。
纪家的先祖原本在钦州居住过。
纪二老爷说的子谦伯伯,是纪二老爷的同年好友,如今任着清远县的县令,与纪家是通家之好。
“庆善大哥也来了?”纪晓棠却是心中一动,问道。
“是他陪着人来的。”纪二老爷点头。
这也怪不得纪三老爷能够放心偷跑出去玩耍了。
肯定是江庆善前面绊住了纪二老爷,使人给纪三老爷传了消息。
也正因此,纪三老爷出去了,才那么凑巧就碰见了那一群狐朋狗友,还得了件宝贝来家。
纪晓棠摸了摸袖中的玲珑球,却只字不在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面前提起。
“他们托的事,爹爹答应了?”纪晓棠又问。
“那秀才无辜,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已经写了帖子打人送去县衙。”纪二老爷就道。
纪二老爷回家丁忧,又与本县知县交好,像这样请托的事情并不少见,而其中大多都是江庆善引荐而来。
纪二老爷本性清廉,并不肯受人财物,江庆善于其中受了多少好处,却没人知道。
江庆善祖上不过是帮闲无赖。
到今天,江家已经成了清远县数得上的富户,手下还聚集了一班人,全凭他依傍上了纪家。
钱财还是小事,其中还有更大的弊端。
纪二老爷对江庆善信任有加,处事几乎全听江庆善的一张嘴。
江庆善在其中弄权,危害更大。
“如果真是小事,庆善大哥去衙门里跟他的知交好友说一说,只怕事情就成了,哪里还用来求爹爹。
我听说,庆善大哥跟衙门上下都极好,帮着人打官司,一年不知赚了多少钱,且有许多人怕他。”
“晓棠,这些话你从哪里听说的?”纪二老爷忙问。
“爹爹不知道吗?”纪晓棠故作吃惊,“我还当是人人都知道的。
街上人都这么说。
前两天我的小丫头在后角门买绒线,听人说了,回来学给我听的。”
“有这回事?
!”纪二老爷皱眉,“庆善他,只是为人热情,爱打个抱不平。
所以有时候难免揽事情上身。”
纪晓棠是小孩子,不知道事情的轻重。
如果这话是真的,江庆善竟然在衙门包揽讼事!
“他不敢这样做。”纪二老爷又道,“若是有,怎么会没人告诉我。”
“或许是人乱说的吧。”纪晓棠也不争辩,“爹爹按照古礼为祖父守孝三年,也不问外面的事,就是庆善大哥有这些事,人们都知道他和咱们家亲近,也不敢来告诉爹爹知道。”
“一会我叫了他来问问。”纪二老爷就道,显然很看重这件事。
“这样做怕是不妥。”纪晓棠道,“爹爹还是该多寻访寻访,就是要问,何不问问子谦伯伯?”
“晓棠说的对。”纪二太太就点头,“若是有人中伤庆善,你这样叫了他来问,恐怕伤了他的脸面。”
“你们都这样说,那也好。”纪二老爷就道。
只要纪二老爷留了心,总会查出些蛛丝马迹来。
纪晓棠又陪着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坐了一会,就告辞起身,转过螺钿嵌金的大理石屏风,从后门出来。
出了后门,两边是抄手游廊,朱红栏杆。
台阶下是粉白的一道影壁,画着山水大画。
转过影壁,是个小小的天井。
天井中种了几棵石榴树,已经冒出绿芽,又有两个大缸,缸里种了睡莲,养了几尾锦鲤。
正面则是小小的三间正房,鹿角钻山,东西各有厢房三间。
三间正房,就是纪晓棠的住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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