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5章 满园琼花诉情意
眼见安予不打算还手,长棍即将落在他身上,顾昀舒下意识伸出手硬生生接住。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身形歪斜,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安予立即将他扶住,“公子?
您可还好?”
顾昀舒眉头轻蹙,摆摆手,“无妨,不碍事。”
自从右相当年将他带回府上,自幼受尽侮辱打骂,无论任何缘由,皆可成为他们无事生非之借口。
“大哥自重!”
顾文彧双手背后,冷哼一声,“自重?
你那个贱人娘亲当初在我爹娘成亲前夕爬上我爹的床,不然哪能有你这个野种!
你还巴结上太子,骗得父亲重视,在朝中为你谋官不说,如今还欲攀上临安侯府!
你野心可真是不小啊!”
顾昀舒心中暗道其愚不可及,并不恼怒,两指轻捋肩上发丝,淡然自若,挑眉道,“大哥若有此实力,岂不幸哉?
但府中闹事,乃触犯家规,望大哥三思!”
他的语气沉稳,面对朝中众臣都能游刃有余,可他家中这位大哥,偏生还将他当成幼时可随意欺辱的稚子。
那些人被他冷厉的眼神吓到,随着顾昀舒朝前行去,不由自主后退一步,给他让开了路。
望着他逐渐远去,顾文彧磨了磨牙,十分不甘。
“公子,我们要不要去拦下他?”一人凑上前问道。
“滚!
你们一个个平时不是挺能耐的嘛!
有本事去把他给咔嚓了,一解我心头之恨,没本事就别废话!”
那人干笑两声,搔了搔头,“公子呐,这小的哪有那胆子,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不过世子爷来府上,这倒是个好机会。”
望着他谄媚狡诈的笑容,顾文彧霎时动了心思。
“顾昀舒那小子向来谨慎,从不会给人留下把柄。”
“他没有把柄,但是我们可以帮他加一笔呀!”
“哦?
说说看!”
小厮凑上前,在其耳边低语几句,不约而同奸笑了起来。
......
顾昀舒出了右相府后,安予担忧道,“公子,您何必如此隐忍,实在不行,小的去向相爷禀报。”
“不必劳烦父亲,我无心权位,且娘亲早亡,争夺所谓的嫡子之位又有何意义?
父亲对我不过是心存愧疚,只是他们却看不透罢了。”
“依小的看,相爷对公子亲情颇深,只是无奈于夫人娘家势力,故而才数次妥协。”
“亲情?”顾昀舒回望相府琼花树,笑意不明,“我怎觉得,这满园琼花,皆在诉说他心底情意?”
安予不解道,“情意?
可相爷明明对夫人一向冷淡。”
顾昀舒不予作答,挺直脊背徒步朝着皇宫方向而去。
......
“呼哧呼哧!”
松坤追了苏蓁和喻子晔五条街巷,终于喘着粗气赶了上来,展开双手拦在他们马前。
“苏公子!
等等!”
苏蓁勒住缰绳,马仰天一声长鸣,待其两只前蹄落地,前后踏步站定,她才冷声问道,“你一直跟着我们,究竟有何事?”
“苏公子,先前是我不对,太过懦弱。
但是这枚玉簪,请你们务必收下!”他将玉簪捧过头顶,神情恳切。
“施恩不图报,今日即便是路遇旁人遭陷害,我们亦不会袖手旁观。
只是你要知道,你所付出的所有,将来都会回赠于你。”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形形色色的百姓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一切声音蓦然间变得很轻,苏蓁二人从他眼中读出了悲伤。
“你怎么了?”喻子晔问道。
“其实小人是有事相求。”
他们不禁觉得好笑,这叔侄俩人莫非真把他们当成大善人?
“行了,你且说说看。”
“我好像忘了一个人,我记不清他的名字,也想不起他的相貌,就好似他从未出现过。
只依稀记得,那段时日我孤零零的,仿若行尸走肉。
多谢二位,让我再次体会到,原来这世间竟还有人在意我。”
他的语气很轻,略带嘲讽,闻者心酸。
苏蓁一眼看穿他在演戏,却不知他想做什么,只好配合的问道,“那你手上这枚簪子?”
“并非祖传,我也不知从何而来。”
她突然察觉那枚玉簪有些似曾相识,纵身从马上跃下,从他手上拿过玉簪子细细揣摩,再抬眸望向喻子晔。
“阿宁,可是有何不妥?”
苏蓁将玉簪抬起,透过阳光折射,喻子晔注意到上面的纹路,不禁轻轻‘咦’了一声。
“好眼熟啊!
我之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喻子晔蓦地想起什么,从怀中取出那枚玉扣,果然,同那玉簪上纹路一模一样。
“阿宁,这......”
苏蓁望向四周,这附近恰好有家客栈,“走吧,进去谈。”
“好!”
三人刚接近客栈,便有小二迎了上来,用肩上白巾擦了擦汗水,点头哈腰笑道,“哟,三位客官里边儿请!”
苏蓁取出一枚银锭抛过去,“小二哥,劳烦开一间清净点儿的客房,再备些酒水来。”
小二掂量下银锭重量,乐的眉开眼笑,“好嘞!
三位楼上请!”
喻子晔将两匹马的缰绳递给他,“看好了。”
“您放心!
小的绝对连人带马给各位爷侍候周到了!”
小二注意到马蹄上的蹄铁,观其印记有些惊讶,竟还是官府的马!
入了客栈内小二开好的上房后,待酒水上来,苏蓁暗中设下一道结界,以防有人偷听。
把玩旋转着手上玉簪,不羁的笑容极易让人卸下心防。
“松坤,你既口口声声对我二人心怀感恩,又有所求,那何故对我们有所隐瞒?”
“这...这......小人哪敢啊!”
“你丢下自家表叔外出,难不成是为了怕死想要寻求庇佑?”
“当然不是!”
“慢着,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他真是你表叔?”苏蓁双眉轻挑,侧头疑问道。
“公子说的哪里话!
血脉亲情难不成还能作假?”
松坤面部表情立刻紧绷起来,眼神躲闪,飘忽不定,右手握起来回摩擦,双腿下意识后倾。
苏蓁给杯中倒了一杯酒,轻抿一口,“是吗?
那将你家三代族谱背来听听呗,尤其是你跟老祝头的那段!”
松坤脸色涨红,“对不住,恕小人说不出来。”
“为何?”
“其实,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那你又如何得知他是你表叔?”
松坤双拳紧握,强忍住怒气,将往事道出。
“一年前,我被人追杀掉入河中,被村里几个村民救了上来,当时我忘却所有,唯独手上紧握着这枚玉簪。
被他们送回家后,方才知晓我父母同样遭遇追杀,尸体悬挂于正院之中。”
听出他语调中恨意浓烈,喻子晔奇怪的问道,“那后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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