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血与骨之花·序(温和地走入那良夜)(2/3)
他眼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双手僵硬而无力,仿佛与身体分离。
灰色的雪下得更大了,枯死的针叶在雪与风中颤抖,摇摇欲坠。
林顿在恐惧中终于听到模糊的敲门声,仿佛直接叩响他脑海中的一扇门。
那敲门声如同回响在记忆深处的某种召唤,令他愈发绝望,却又无从逃避。
就在男孩无比恐惧之时,他终于能够听到模糊的敲门声,好像是直接叩响他脑海中的一扇门,记忆最深处的那一道门框。
令他欣喜的是,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林顿,快开门呀!
是我,你的哥哥,威利。”
林顿脑海中闪过一幕幕回忆。
威利总是那个在他摔倒时把他扶起来的大哥哥,总是带着孩子们在孤儿院的庭院里玩耍,告诉他们勇敢面对一切。
他的眼神里总是带着坚定和温暖,就像父亲般保护着所有人。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威利也无法抵抗名为温迪戈的意识侵蚀。
男孩记得他在实验室里见到威利被强制注射药物的那一幕,威利的脸上依旧带着安慰的微笑。
男孩正欲起身,可马上便磕到了脑袋,疼痛让他的意识更清晰了一些。
他不该高兴,他的哥哥早就死了,倒在了那片落叶中,是海丽姐亲自动的手。
那是一个寒冷的夜晚,灰黑色的雪从天而降,孤儿院一片混乱。
诺亚清晰地记得海丽当时的表情,悲伤而决绝。
她告诉诺亚,“威利是以人类的身份死去的。”
“林顿,快开门呀!
是我,你的哥哥,威利。”
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顿的心跳如鼓,他不该高兴,他知道那不是他的哥哥,威利已经死了。
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林顿,快开门呀!
是我,杜克,我给你带来你最喜欢的糖果。”
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是杜克,完全相同的声音,没有任何差别,甚至连最后那一抹淡淡的尾音,和夹杂着的故作深沉的语调,都完全一样。
风声接着传入了林顿的耳中,就如同有一根针,从耳朵直直探入大脑皮层,他的耳膜被这刺耳的风声击穿,痛感瞬间蔓延到整个脑海,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针在脑袋里疯狂地刺戳着。
林顿紧紧捂住耳朵,指甲几乎嵌入皮肤,但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无法减轻那钻心的疼痛。
每一次风声的呼啸,都像是电流在脑海中炸开,激起一阵阵刺痛和麻木。
他的眼睛因为剧痛而紧闭,泪水不由自主地流出,沿着脸颊滑落。
呼吸变得急促而紊乱,仿佛每一口气都带着火烧般的灼痛。
林顿的心脏剧烈跳动,胸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喘不过气来。
脑海中的回忆和现实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乱的迷雾。
痛,好痛。
他手中的喷雾滑落手心,重重地摔到了地上,滚入了房间中的黑暗,一个他看不到的角落里。
他本想伸手,可是剧烈的疼痛却使得他不得不紧紧地捂住脑门。
回忆如潮水般涌出。
诺亚想起了杜克,那个总是充满勇气和力量的哥哥。
杜克比诺亚大几岁,是孤儿院里最具保护欲的人。
无论是在操场上与其他孩子打闹,还是在孤儿院里解决纠纷,杜克总是那个挺身而出的人。
虽然他因[奇蹄病]导致腿部畸形,走路时有些不便,但他从不让这成为自己的弱点。
杜克用自己的方式,教会了林顿如何面对恐惧,如何坚持下去。
诺亚还记得杜克常常给他带来糖果,尤其是在他情绪低落或者身体不适的时候。
杜克会故作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糖果,眨着眼睛说:
“看,我给你带来了魔法糖果,它能让你忘记所有烦恼。”
男孩每次都会被逗笑,感受到来自哥哥的温暖。
“我分不清啊,海丽姐,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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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分不清啊!
!
!”
林顿紧紧咬住下唇,几乎咬出了血,眼泪和鼻涕混着铁锈的血迹模糊着他的感官。
“林顿,开门啊,我是姐姐,再开这种玩笑我可就要生气了哦,我和哥哥们可是排队给你带好吃的,你还真调皮。”
海丽姐的传来,她成为了击溃男孩最后一段防线的利剑。
海丽是孤儿院里最温柔、细心的女孩,比诺亚大三岁,总是充当着母亲的角色。
她有着金色的长发和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
尽管感染了奇蹄病,她背后长出了一大一小的丑陋肉翅,不过肉翅很小,所以她总是穿在宽松的衣服。
她背部的微小突起被她巧妙地隐藏在宽松的衣服下。
海丽擅长照顾其他孩子,特别是林顿,每次孤儿院发放福利日的食物,她总会小心翼翼地分配好,然后用甜美的声音哄着弟弟妹妹们。
她常常告诉诺亚:
“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残酷,我们在一起,就是家。”
男孩感到记忆正在从自己的七窍中流出,滴落在地板上,然后从木门下的缝隙中滑出了狭窄的房间。
对啊,门外不是他的哥哥姐姐吗?
今天他们又从福利日领到了食物,还要做好吃的给他呢!
外面那么冷,他怎么能不去开门呢?
『温和地走进那良夜,老年应当在日暮时静静地归去;
微笑,微笑于光明的消逝。
智慧的人临终时知晓黑暗有理,因为他们的话语轻如羽毛,他们就这样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善良的人,当最后一浪过去,
低声回忆他们脆弱的善行如何静静地在绿色的海湾里沉睡,
微笑,微笑于光明的消逝。』
男孩的双眼失去了刚才的光泽,他僵硬地笑着,爬出了桌底,起身走向那道木门,接着无力地拉动门把手。
吱——
门开了。
“你们回来啦?”
灰色的雪飘入了屋中,狂风也跟着一起闯入,吹飞了墙壁上简单挂着的海报,那些纸张如同被无形的手撕裂,发出嘶啦嘶啦的声响。
桌面上零零散散堆着的一些纸张纷飞起来,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试图逃离这场狂风的侵袭。
那副尚未关闭的黑箱被风卷起,重重地撞向桌脚,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一片狼藉的房间被窗外苍白的死光无情地照亮,仿佛恶梦中的景象,显得愈加诡异和恐怖。
门口站着的是一道黑影,它是如此高大,以至于门框都装不下它的身形。
紧接着,它弯下腰来,头部的位置慢慢浮现出一道不真实的白光,那光芒冰冷刺骨,足以穿透人的心脏,仿佛直接映照出灵魂的最深处。
黑影的头顶两侧出现了一对尖锐的突起,那突起缓慢而不祥地生长、蔓延,好像有生命的血管在不断扩张,扭曲的影子在墙壁上舞动,直至变成一对骇人的鹿角。
那鹿角仿佛是恶魔的冠冕,承载着古老而邪恶的力量。
黑影的轮廓在白光中扭曲变形,像是从异界深处爬出的噩梦。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这黑影的存在下颤抖。
它那不祥的光芒和扭曲的鹿角,仿佛宣告着死亡与绝望的降临,让人无处可逃,无处藏身。
“林顿,怎么又没有收拾房间呢?”
扭曲、混乱、低沉,那声音仿佛来自深渊,刺穿了夜的寂静,带着诡异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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