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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厨子里小说写得最棒的(1/2)

后世老百姓总抱怨调休,现如今是没有调休,可假期确实也是少,国庆是一年之中最长的假期,也只有三天而已,春节也一样。

十一放假,林朝阳没出去玩,而是被陶玉书拉着对家里进行了一番彻底的大扫除。

现在这个时候流行一句话,叫“战斗的星期天”。

一个礼拜七天,只有周日是休息日,平时要上班,所有的生活琐事都积攒到了周日这一天。

对于这个年代的很多人来说,周日是比上班更劳累的一天。

夫妻俩忙了一上午,总算是把家里收拾得焕然一新。

陶玉书坐在沙发上休息,忍不住数落起不在家的陶玉墨,平时吃的比谁都多,一到干活的时候就没影了。

今天陶玉墨一大早就跑出去跟同学玩了,有了自行车之后,她的行动范围可比以前大多了。

吃完午饭,夫妻俩睡了个午觉,起床之后一个看书、一个写作,自得其乐。

三点多钟,李拓带了个客人跑到了林朝阳家里。

这个客人林朝阳并不陌生,三月份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授奖仪式上两人还见过。

“济才兄,好久不见。”

林朝阳与冯济才握了握手,热情的问候了一句。

“在家就好,在家就好!”李拓念叨着,言语间有些庆幸。

“我不在家还能去哪儿?”林朝阳笑问道。

“这不是怕你国庆出去玩嘛!”李拓解释一句,然后对林朝阳解释道,“大冯来燕京改稿子,这半个多月净吃食堂了,今天带他来你这开开荤。”

“你请客,我出血?”

林朝阳精辟的总结了李拓的意思,引得他和冯济才两人哈哈大笑。

“这不是买了点菜嘛。”李拓冲林朝阳晃了晃手里的菜。

又说道:“再说,现在谁不知道你有钱,我听《燕京文艺》那帮人说,《高山下的花环》卖了二百多万册,你稿费收到手软。

穷兄弟们过来蹭一顿,你总不能把我们撵出去吧?”

玩笑了两句,陶玉书给李拓和冯济才倒了杯茶,几人聊了起来。

冯济才这次到燕京来是为了他最新创作的长篇小说《神灯》,稿子交给了人文社。

他跟人文社的渊源很深,早在1977年的时候,冯济才与李定兴合著了人生中的第一部长篇小说《义和拳》,受到了人文社社领导的青睐,被邀请到人文社改稿。

那个时候流行借调式写作,冯济才在人文社一待就是两年,直到去年才离开人文社。

李拓跟冯济才的相识于去年第四届文代会期间,林朝阳跟冯济才也有过一面之缘,聊起来大家并不陌生。

“最近写新作品没?

打算继续写意识流吗?”李拓问林朝阳。

“正在构思,还没想好。”

冯济才说道:“你那部《赖子的夏天》写的真是好。

跟国外的那些作品风格不一样,也不像我们有些作家写的东西,模仿痕迹很重,已经自成一派,我看真应该照着这个路子写下去。”

林朝阳笑言道:“能写肯定会写。

不过意识流文学还是不够接地气,再写也就是一部,总写这种东西,容易脱离群众。”

冯济才听着他的话有些意外,他与林朝阳交往不深,并不了解他的一贯观念。

这个时候李拓哈哈笑道:“济才,你不知道了吧?

我们朝阳的目标可是人民艺术家,写出来的东西那必须是兼顾通俗与高雅,让知识分子看了拍手,工人农民看了也得叫好!”

他的话里有赞许的成分,但更多的还是调侃。

林朝阳表情轻松的说道:“人民艺术家可以当做终极目标,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朝阳的这个心态好。”

冯济才眼中闪过欣赏之色,他看过林朝阳的许多作品,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与林朝阳是有不谋而合的东西的。

在林朝阳的作品里,底色总是温暖的,他很追求那种带给人们积极向上的力量,追求将故事深入浅出的讲给读者,而不是故作高深、自命不凡的当个艺术家。

冯济才自己也总强调说自己是个“讲故事的人”,他以津味小说出道,语言风格和地方特色极其浓郁,在中国文坛可以说是独树一帜。

观念上的契合让林朝阳和冯济才的交流顺畅,一时竟忘了时间。

快到五点的时候,李拓催促道:“先别说了,饿了,赶紧做饭。

今天大冯来了,伱可得拿出看家本事才行。”

林朝阳正做饭的功夫,在外面疯玩了一天的陶玉墨才回来,一进门便吵着饿。

“哎呀,饿死了!”

“在外面玩的时候不知道饿,一回来就饿?”陶玉书斥道。

陶玉墨见家里有客人,声音音量低了下去,但外出游玩的兴奋仍未过去。

“姐,我跟你说,我今天跟他们去星星画展了。

他们那好多人,热闹极了,影响力太大了。”

星星画展是一群年轻人自发搞的露天画展,就在中国美术馆外面的大街上。

去年是第一届,展出了150多幅作品,因为其中有几幅裸体人物画,在燕京市民阶层当中引起了一阵喧嚣。

贾平凹93年发表《废都》,仅凭借着“作家此处省略XX字”一年之内狂卖近千万册,星星画展上几幅裸体人物画引发一阵热议也就不奇怪了。

陶玉墨亢奋的讲述着白天在星星画展上的见闻,滔滔不绝,冯济才好奇道:“我昨天也去看了画展。”

有人接她的话,陶玉墨更加兴奋了,问道:“感觉怎么样?

是不是特别震撼?”

看着她的态度,冯济才欲言又止。

林朝阳看出了冯济才的为难,问道:“看完画展,你有什么收获?”

“收获嘛……”陶玉墨沉吟了好一会儿,憋出一句,“西方绘画很前卫。”

林朝阳摇了摇头,没说话。

“姐夫,你不看好星星画展?”陶玉墨问。

“我都没去看,何谈看不看好?

只是觉得这种现象不太好而已。”

“怎么不好了?”

陶玉墨不解,在同学们的嘴里,星星画展是改革开放的重要成果,是打开国内保守风气的钥匙,让无数老百姓有了近距离接触现代艺术的机会,可以说是中国前卫艺术的开端,怎么到了姐夫这里好像很看不上的样子?

“你觉得今天看的那些作品里,有几幅是达到了专业画家的水平的?”林朝阳问。

陶玉墨犹豫了一下,“这我哪知道?

我又不是学美术的。”

“那你觉得,那些去看画的人里,有多少人是跟你一样的?”

陶玉墨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姐夫,你的意思是……”

“我们以常理来考虑,任何艺术在达到一定水准之前,首先是一本技术。

我不知道那些画家里有多少人是受过长时间的、专业性的训练的,他们当中或许有不少人天赋异禀。

但美术这个行当需要的不仅是天赋,所以对于其中大部分人和大部分作品的艺术水平我持保留态度。

我们说回展会本身,里面有多少观众是真心喜爱美术的?

有多少是被噱头吸引而来的?

又有多少从众而来?

这些作品堂而皇之的展出,造出那么大的声势,其真正的艺术价值有多少,能够带给观者的艺术感染力又有多少,我不得而知。

但我可以肯定得是,这其中必然有大量的虚构和臆造成分。

有些人的所谓‘艺术’无非是打了个信息差,他们了解的甚至只是个皮毛,但面对一群懵懂的受众,他们完全可以大放厥词。”

陶玉墨听完林朝阳的话,说道:“姐夫,你就是说他们在‘哗众取宠’呗?

不过,再怎么样,你也不能否认星星画展确实扩大到绘画这门艺术的影响力,让许多人因此对美术产生了兴趣。”

“这一点我不否认。

不过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一群才疏学浅,甚至是沽名钓誉之辈把大众都引导向一条歧路呢?”

“姐夫,我觉得你这是崇尚权威。

难道艺术一定就是些老学究们定规矩,说了算吗?”陶玉墨不服气的说道。

“老学究不一定是有水平的艺术家,但想要成为有水平的艺术家,无疑是需要时间和作品沉淀的。

天才如梵高者,每日作画十几个小时,也是在年过三十三之后才技艺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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