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真正的英雄主义(2/3)
这个已经拥有二十多年历史的文学奖项自诞生之日起,就将诺贝尔文学奖视作自己挑战的目标。
值得欣喜的是,在多年的评奖过程中,它的获奖者和提名者中确实有许多人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的肯定,这在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了纽斯塔特国际文学奖的成功。
今天的纽斯塔特国际文学奖将迎来它的第十一位获奖者,一位中国作家林朝阳。
他很年轻,看起来比大学生们更加精力充沛。
在颁奖后,他被热心读者们团团围住。
如此受欢迎的场景令人很意外,这可是一位来自万里之外的中国作家。
他谦和的回应着读者们的需求,「这是我和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有可能是最后一次」,林朝阳如此说。
事实上确实如此,来参加纽斯塔特国际文学奖颁奖仪式,是他第一次踏足美国。
不管是对于这些读者,还是对他而言,这样的见面都是珍贵的。
他说:「要珍惜每一次见面。」
导言结束后是采访的正文,林朝阳没有看下去,那些问题和回答他现在还记得,实在没有看的必要。
「这篇稿子最后对你的评价可不低!」芦安·瓦尔特翻着杂志说。
然后他问林朝阳,「今天打算去哪儿转转?
或者我带你去一些有意思的地方采采风?」
兰登书屋为林朝阳筹办的活动在两天之后,这两天都是自由时间。
「去趟图书馆吧。」林朝阳说。
听到这话,芦安·瓦尔特知道林朝阳必定是要为新书做准备了,他兴致勃勃的拉着林朝阳上车直奔纽约公共图书馆,
走进图书馆,林朝阳一头扎进了期刊室。
「林,需要我帮忙吗?」芦安·瓦尔特问。
「不用,你忙你的就好了。」
芦安·瓦尔特见林朝阳埋首于一堆旧报纸、杂志之中,也乐得轻松自在。
如此一日轻松度过,第二日又是如此,芦安·瓦尔特感觉有些无聊了,跑回了公司去上班。
隔天上午,林朝阳出现在哥伦比亚大学校园内,今天他将会在哥大的洛氏纪念图书馆进行一场演讲。
演讲活动是兰登书屋和哥大东亚提前沟通好的,林朝阳到校后先是见到了东亚系系主任汉斯·别林斯顿。
汉斯·别林斯顿是美国知名的中国史和中国古典语言文学专家,他对林朝阳的到来表示了热烈欢迎,亲自带领着林朝阳和芦安·瓦尔特来到了洛氏纪念图书馆。
洛氏纪念图书馆是哥大校园内众多图书馆中规模比较大的图书馆,因为位于哥大校园中心,所以哥大经常会在这里举办一些比较重要的活动。
在洛氏纪念图书馆前方,一尊名为「母校」的女神立在那里,女神雕像身穿学袍,头戴桂冠,坐在王座上,目视前方。
它的扶手前有两盏明灯,象征着智慧和信条。
在女神雕像身后,就是洛氏纪念图书馆的阶梯,拾阶而上,十根高大的罗马柱雄伟壮观,它的圆形穹顶也是哥大校园的标志之一。
步入图书馆,来到活动厅。
林朝阳有些讶异,前几天在俄克拉荷马大学,还可以说是学生们因为有颁奖而捧场,今天的场面着实令他感到意外了。
只见偌大的活动厅内此时已经人满为患,连过道上也站了不少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知道为何而来的紧张气氛。
「这场活动从你踏上来美国的飞机,我们就在跟哥大预热了。
你不知道,你的《梵高之死》在哥大的学生群体当中相当受欢迎。」
林朝阳听着芦安·瓦尔特的话有些好奇,「为什么?」
芦安·瓦尔特想了想,说:「大概是因为每个无所事事的大学生都做过当艺术家的梦。
’
好毒舌!
让大学生们听到怕不是要打死你!
「你别小瞧你的影响力,之前你得纽斯塔特国际文学奖就在美国见了不少报纸。
这回领奖,《纽约时报》《纽约客》都有报道,要说在普通读者当中,可能没什么。
但在高校里,学生们最愿意追你这种「不太大众的明星」!
’
芦安·瓦尔特的说法可以说精准的剖析了大学生们的心态,追求的就是个与众不同、特立独行,像林朝阳这样在美国有些名气的外国作家,恰好满足了他们的这种审美追求。
所以当他走到演讲台前,如同火星落在了稻草堆上,现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弄的林朝阳都有些发懵。
这反应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感觉今天不讲点干货都对不起这些学生们的反应。
活动厅占地广大,尽管是白天,也必须要依靠灯光才能提供充足的光线。
在灯光下,林朝阳看到了一双双眼晴如夜空中的星星,明亮而充满期待,让他忍不住想起以前在燕大演讲时,那时似乎也是这样。
「非常高兴能够来到哥伦比亚这座顶尖学府和诸位进行交流,虽然我的演讲才刚刚开始,我已经预感到这将是一次令人难忘的经历。
就在昨天,我还在苦恼今天的演讲应该讲些什么内容。」
林朝阳上来先卖了个关子,引来了不少人的好奇。
「那天我跟编辑在第七街的麦克索利酒吧喝酒,偶然间碰见了罗伯特·劳森伯格。
他,你们知道吗?」林朝阳问。
底下不少学生点头。
林朝阳玩笑着说道:「看来他的知名度在美国不太行,才这么些人知道。
在我们中国,我如果问大学生的话,十个里有九个都知道。」
现场发出一阵哄笑声,气氛轻松起来。
「那天我们聊的很好,他说它很喜欢我的《梵高之死》,就跟你们一样。」
下面又有人露出会心的微笑。
「我们还谈到了一些其他的话题,比如艺术是否需要受难才能得以升华?」
说到这里,林朝阳的语气逐渐严肃了起来,从轻松到严肃,他轻而易举的将台下所有学生的心神牢牢住。
「劳森伯格先生认为,艺术需要受难的激发才能有夺目光彩,才能有历久弥新的生命力。
他的观点我不完全赞同,但是是有一定道理的。
卡夫卡式的死亡受难,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他作品的艺术魅力和他本人的传奇性。
包括我写的《梵高之死》,我想诸位如此喜欢这部小说,也应该与梵高本人的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我们中国有个成语专门来形容这种情况,叫天妒英才。
这些故事的背后,其实是遗憾的力量。
这几天我一直在纽约公共图书馆看报纸,正好看到了一个小故事,想分享给大家。
在被誉为牛仔之城的达拉斯,那里有个叫罗恩的电工,他是个典型的西部牛仔,生平爱好三件事,喝酒、美女和斗牛。
总之是个性情得不能再性情得男子汉,他生平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同性恋。
因为一次维修事故,罗恩受伤进了医院,在检查过程中他却被告知感染了艾滋病,只剩下30天的生命。
得知自己的病情,罗恩怒不可遏,
不仅是因为他命不久矣,更因为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艾滋病?
那是只有那些令人作呕的同性恋才会得的绝症,他怎么会得这种病呢?
他愤怒、不甘、绝望——”
林朝阳语气平缓的讲述着牛仔罗恩·伍德鲁夫的故事,在1991年这个故事还未被拍摄成电影,变得在美国家喻户晓,
眼下它只是发表在《达拉斯晨报》上的一则无人关注的真实故事。
但透过林朝阳的徐徐讲述,在场的学生们还是慢慢的沉浸在这个充满了张力的故事中。
直到故事讲到最后,林朝阳说:「很抱歉,这个故事没有结尾,因为罗恩先生的故事仍在继续,他还健在。」
本来学生们在听讲时还在为罗恩的病情担忧,听到林朝阳这句话,他们的心中顿时轻松了下来,没人会不喜欢大团圆结局。
他们继续聆听着林朝阳的声音,感受着他的真诚。
「我讲这个故事,其实就是想向各位求证一件事。
假设一个人他得了绝症,身为旁观者而言,你是希望他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丧失斗志的死去?
还是像个斗士一样与病魔抗争下去,哪怕最后饮恨而亡?」
听着林朝阳的问题,在场有人喊道:「我选后者!」
这个声音的选择获得了大多数人的赞同。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