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九章 春末(1/2)
王妃自是不解顾婉音到底是想做什么,当下倒是多少有些疑惑:“怎么演戏?”
顾婉音微微一笑,面容沉静,眸子里却是有些冷光闪烁:”这个时候,自然是越乱越好,所以母亲大可忧思过度,又受了惊吓,昏厥过去,一病不起。
“到时候本就已将忙乱的局面,自然会更加的忙乱,而这样一来自然是更让人信服周瑞靖受伤的事情。
重要的是,还能分散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的注意力。
其实,她更是想要趁机弄清楚到底那个内应是谁。
她虽然明白府里一定有别人的眼线,若是通些消息也不算什么,可是这一次,周瑞靖的性命都是受到威胁!
若是再不理会,将来会不会成了风气?
这镇南王府,谁都可以出卖主子?
光是想到若不是早先有安排,今日很可能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就是周瑞靖本人,而不是一个替身,顾婉音便是觉得心里一阵恼怒和后怕。
这样的恼怒和后怕,自然更让她坚定了信心:这镇南王府,是该好好肃清肃清了。
也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看看,谁是忠心的,谁是奸猾的,谁是心怀不轨的。
王妃看着顾婉音,沉吟了片刻之后便是点点头:“既然你有了主意,那就按照你的来。
从现在开始,我就病了吧。”
顾婉音朝着王妃行礼:“辛苦母亲了。”
王妃忙扶住她,看着她沉静柔美的面容却是叹了一口气:”辛苦的人是你。
从你嫁过来,可真真的是没有享过几日福。
一直跟着靖儿担惊受怕的。
你是个贤内助,娶了你,靖儿是你的福气。”
顾婉音抿了抿唇,低下头去,轻声道:“能嫁给世子爷,是我的福气。”王妃的意思,她自然明白。
可是她觉得,那些不过都是她该做的罢了。
支持周瑞靖,和他站在一起面对一切,那才是夫妻不是么?
而王妃说着,心中却是有些担忧——比起先帝那个时候,这一回似乎更为凶险,牵扯也更大些。
大约是因为先帝那个时候儿子太多,所以倒是没有大规模的争斗。
如今……二龙抢珠的局面已然形成,双方都是倾尽了全力的。
谁也不会服谁,自然是更加凶险些。
其实周家一开始便是打定主意,不愿意沾染这些,可是没想到圣上倒是好。
一张圣旨,便是将周家拖进了这个泥潭了,除非周家舍弃周语绯这个女儿,否则的话根本就是不可能不插手。
可是就算周家有心做壁上观,秦王也未必就会觉得周家是真的不牵扯进来。
这个时候,周家几乎是没有了任何的选择余地,完全被动。
只能站在晋王这条船上。
晋王败,周家灭。
二者紧紧相连,谁也不能挣脱谁。
圣上那个时候的意思,必然是觉得晋王式微,所以千方百计的给晋王拉来了这么一个盟友。
自然,周家也是有好处的,若是最后晋王成了事。
那么周家就是功臣,将来更是荣华富贵。
而皇后之位,更是周语绯的囊中之物。
只是,早已经经历了一回这样事情的王妃,却是哪里不明白,周家就算真的扶持了晋王做了皇帝。
可是将来未必也就没有半点危机。
功高震主,这样的事情在哪一个皇帝的眼里,都是容不下的一粒沙子。
或许一时之间还不会发作,可是时日一久……那终归也会渐渐爆发。
周家依靠这权利生存,可是也因了这权利,活得战战兢兢。
王妃叹了一口气,心中默然苦笑:这就是双刃剑了。
一面需要丢不开,一面自己却也为其所害。
真不知道,是福气还是劫数?
不过,周家这一次的危机,能不能度过去也不知道了。
若是周瑞靖有个三长两短……王妃心中一激灵,不敢在想下去。
顾婉音见王妃神色有些不对劲,便是言道:“咱们出去吧,母亲。”
王妃点点头,扶着顾婉音的手木然的走了出去。
眉头紧紧皱着,一脸担忧和悲痛。
她是真担心周瑞靖的。
不仅仅是演戏而已。
来了这样僻静的地方尚且如此,依旧避不开这些,更何况京城?
也不知道京城如今的情况如何了。
王妃和顾婉音倒是心中都有这样的疑问。
王妃回去之后便是“病”了,是走着走着突然就昏厥过去了。
当下自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好在大夫什么的都是现成的,所以倒是也不至于太过忙乱。
不过顾婉音担心王妃,又觉得在这里比不上京城,加上“周瑞靖”不喜欢太多丫头,也不要人贴身伺候,所以倒是将自己身边的人拨了一大半过去给王妃——顾婉音自然是为了尽可能的将自己身边可疑的,有可能是秦王眼线的人支开罢了。
不过这样的行为,在外人看来,却是觉得顾婉音有些小心过了。
这日,王妃身边便是有人私底下悄悄儿的嚼舌头,几个丫头闲着没事儿一起磕牙,便是说起了这件事情来。
说着说着,竟是觉得是顾婉音为了把持住周瑞靖身边的人才故意如此做的,哪里是为了什么孝顺和清净?
直说顾婉音是个小心眼儿的容不下人的,说着说着又说起顾婉音是小门户出来的,做派什么的也都是小家子气,让人瞧不上眼。
这话大约也就只有几个人相信——只要稍微有点眼色和脑子的,哪里听不出这些话里头的醋意?
分明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哪!
对于这样的话,有人深以为然,但是好在大多数人都是一笑置之。
王妃自然是听不见这些个闲言碎语的,可是却也压不住有人在她跟前嚼舌头啊——这不,今儿就有人学舌了。
这日王妃刚喝了药歪在榻上养神,一个管针线的丫头便是轻盈的过来了,一副有话要说却又犹豫不定的样子。
自然人家过来也不是为了打小报告,而是来问正事的——前几日王妃说天冷了,要给自个儿孙女做个暖和的披风,王妃自然不会亲自动手,动手的都是底下的丫头。
这不,这个丫头不就是过来交针线的?
只是王妃往丫头脸上溜了一眼,自然不可能看不出丫头别有用意,当下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不过是寻个由头过来就是了。
那一脸的表情,可比不说更让人奇怪在意哪!
要说这个丫头还真是聪明着,还知道遮遮掩掩拐弯抹脚了。
不过王妃倒是也不拆穿,只顺着丫头的意思故作好奇的问道:“怎么,还有话要说?
吞吞吐吐的。
我还会吃人不成?”
丫头直接便是跪下了,咬了咬唇,一副毅然的样子,“本来这些话也不该我拿来说,一来王妃正养着病呢,可听不得这些个话。
二来这些话也实在不是什么好话,更不该我一个丫头说。
可是既然王妃问起,那自然是没有再隐瞒的道理。”
王妃不动声色的淡然看着这丫头声色并茂的表演,微微点了点头,轻声催促:“你说吧。”这会子,她倒是真的好奇起来了。
这个丫头到底要说什么?
又有什么目的?
这丫头倒是也口齿伶俐,当下便是将一些丫头们如何背地里议论顾婉音的话说了,倒是说得活灵活现的,一点也不含糊。
王妃盯着丫头,听完了却也没有表态,反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的话,我叫春末。”这个叫春末的丫头答得恭恭敬敬,既没有狂喜,也没有战战兢兢的畏缩样子。
倒是让人看着觉得是个懂规矩的有气度的。
再看容貌,王妃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叫春末的丫头长得也是极好的。
王妃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向跟了自己多年的嬷嬷,也是一直贴身伺候加管着银钱的王嬷嬷,“赏。”虽然只有一个字,却是极好的表明了态度。
只是,表面上是赏赐了,可是心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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