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是怎么死的？”

莫恒目光扫过漫山遍野的尸体，苍白的神情，再无半点血色。

半晌后，他才低沉的自语起来，脸上充满困惑，“这些武者，在黑暗之中，到底经历了什么？”

当初黑色蔓延山谷后，他同样被黑暗的天地吞没。

但是…

和这些死去的武者不同，莫恒却是没有遭遇到任何危机，即便是黑暗传来的神秘声音，也只是询问了他一些有关炽前辈的消息后，便消声遗迹。

哪怕是充满古老威压的声音，也是提醒他安静不要吵闹，却不曾出手。

正因如此。

在莫恒看来，无尽的黑暗中，应该不存在危险才对！

那么既然不存在危险，这些武者，又是怎么死的？

“从这些武者死前的神情上看，他们应该是见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而且他们死去后的样子，也极为的狰狞，浑身到处都是如同被凶兽撕扯的伤痕，有些武者更是面无全非，身体成为了一滩血肉泥团。”

莫恒分析起来。

如果说。

这些跟他没有任何交集的十万南山武者，是在黑暗中，遇到了什么恐怖凶兽，或许这点还能解释的通。

但…整个西北之地边缘，可不只有这一座山谷上，堆积了无数死去的尸体，放眼望去，几乎只要是出现在莫恒视野中的山谷，上面都是如此景象。

难道此地…

真的出现了高阶的凶兽？

把将所有此地的武者，都尽数屠杀？

仔细想想。

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当初木岄殿的老祖，应该是在寻找那巨大面孔。”莫恒想起了什么，猛然一惊！

之前他就觉得，巨大面孔的实力，定然不菲，否则不可能值得大能者都如此重视。

如今看来…这些死在山谷中的生灵，有很大的可能，便是那巨大面孔抹杀的。

也只有那等恐怖的存在。

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屠杀这数百万的弱小生灵！

“木岄殿的老祖呢？

他在哪里？”

突然，莫恒的目光，落在四周的山谷上，想要去寻找，虚天老祖的尸体。

可惜他注定要失望了。

足足过去了数个时辰，天色都变得昏沉起来。

莫恒也没有看到，虚天老祖的身影，唯有那满是的尸体，腐朽在岁月之中。

“可恶！

当真是将我们这些武者，当成了诱饵么？”

莫恒心中很愤怒，哪怕他早就知道，这些前来西北之地的十万南山武者，不可能安然返回，但看到如此一幕，心中还是忍不出的升起怒火！

这简直就是视生灵的性命，如草芥！

弱小怎么了？

因为弱？

就可以让人当做棋子，任由摆布？

便是道凌王朝，也不会心狠到，拿百万生灵的性命，用来博弈！

“十万南山的武者，心真是就这样的冷？”

莫恒很憋屈。

这就是世道，世态炎凉的古岄大路！

可他同样也没有办法。

强如大能者的抉择，又岂是他一名化灵境武者，能够轻易动摇而改变的？

那等存在，是他遥望而不可及的，高高在上，犹如神邸。

意志挥洒在十万南山的故土中，影响着千千万万的生灵左右！

“旭大哥？”

在山岭间来回的徘徊，徒然！

莫恒的心脏，猛然一颤。

然后目光，死死落在了被无数尸体压在身下，仅仅裸露出一颗头颅的男子身上！

对方正是当初…

曾和他一同在西北之地逃亡，但却最后慢了一步，同样被黑暗所吞噬的旭太！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莫恒在看到旭太后，神色豁然变得无助起来，呢喃自语，有些失神。

从神秘空间归来，他的思绪，便时刻都停留在晶水部落的隐秘和离开时见到的伟岸身影上，即便是看到这漫天的尸体，也不过是感到无助和愤怒。

因为归根到底…

那些曾死去的武者，跟他并没有交集。

可是，当他看到自己昔日好友的尸体时，却是没办法平静，身体都变得颤抖起来。

直到这一刻。

莫恒才恍然想起，来到西北之地的，除了他自己外，还有很多交好的朋友！

甚至就连霍茗，也身在其中。

之前莫恒都还认为…

霍茗一直在黑暗中孤独的漂泊，独自一人承受无助和凄凉。

可现在，他的心却是不禁畏惧，甚至有些不愿意去相信。

会不会…

霍茗也如这些死去的武者一般，葬身在了这里。

“不！

不可能的！

茗儿她不会死！”莫恒真的感觉自己要疯了。

这种感觉，就好像失去身体的某一部位，就连灵魂，都开始麻木起来。

在原地站了许久。

莫恒木讷的身体，缓缓将那被血肉压住的旭太，从人海中挖了出来。

对方死去的身体上，同样不满了狰狞的伤痕，连尸体上的鲜血，都完全的凝结在一起。

“旭大哥，对不起…”

莫恒空洞无神的目光，看着怀中的男子，“如果我当初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如果当初…我早些察觉木岄殿殿主的心机，你…你们也不会死了。”

他现在很自责。

遥想当初，这些交好的武者，还曾在西方群山上，共同欢庆霍茗突破到化灵境中期。

没有想到，转眼就已经天人相隔，各在一方。

这巨大的落差，让莫恒有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但却忘记了。

终归而言，他也不过是一名弱小的化灵境武者，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左右。

踏…

踏…

脚步声在荒凉的大山中，悠然的回荡着。

莫恒抱着旭太，就这样小心翼翼的穿梭在人海下方，甚至有的时候，他都不敢去看脚下的尸体，生怕哪一名死去的武者，就是霍茗的样子。

走了没多久。

莫恒还想着，给旭太找一处僻静的地方，当做坟墓时。

他的目光，却是在人群中，无意间看到了菱甜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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