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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三章 前度恩师(1/2)

“吴大人,所谓爱屋及乌,百姓们对圣上爱戴,本王才沾了些光。

杭州百姓无不对圣上敬仰,吴大人回去应当向圣上禀报我杭州百姓的敬仰之情才是。”郭冰淡淡而道。

“是是,王爷所言极是。”吴春来心中冷笑,自己一句话点的这位王爷有些发慌了,解释便是掩饰,掩饰又有何用?

自己还不是要将今日万民呼叫王爷千岁的场面禀报上去?

你在杭州收买人心,狡辩有何用?

“王爷,吴大人,还是入座叙话吧,月上两杆,时辰不早了。”严正肃在旁沉声提醒道。

“对对对,入座入座,今日中秋,诸位大人不必拘束,随意就坐。

哦对了,吴大人,我听说你是我杭州松山书院山长方敦孺的学生,是也不是?

未知你见过你的恩师了没?”郭冰笑呵呵的问道。

吴春来脸上一红,心中暗自咒骂。

这已经是第二个人要当面揭自己的伤疤了。

自己和方敦孺之间的那点往事看来这些人都心知肚明了。

“这不是为了迎接王爷前来么?

王爷稍坐,下官这便去拜见恩师。”吴春来拱手道。

“呵呵呵,好好,早听说吴大人尊师重道,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当为楷模啊。”郭冰笑哈哈的举步朝着桌案坐席走去,心中得意不已。

刚才郭冰差点忘了戳一戳吴春来的这个痛处,现在终于点出来此事,看着吴春来尴尬的样子,郭冰心中满是快意。

也算是报了刚才吴春来言语中隐隐带着威胁之意的一箭之仇了。

郭冰父子落座席上,众官员次第落座,贵宾席上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前方三座水上舞台,花魁大赛应该很快便要开始了。

郭昆发现了异样,皱眉低声道:“林觉在搞什么鬼?

怎地咱们杭州的舞台还蒙着黑布?

难道尚未完工么?”

郭冰也早就看到了这一幕,不禁也皱了眉头。

郭采薇也有些担心,她是知道这座舞台的调试和后期的装饰安装的过程的,一大堆的物事要装上去,时间上确实很是仓促。

傍晚时她不得不离开现场回王府沐浴更衣,陪同父兄一起前来,所以对于进度进展情形她并不知晓。

“或许……还在调试之中吧。

相信林觉会很快安排好的。”小郡主轻声道。

“哼。

我听说他硬是要拆了建好的浮台重新建造,这要是赶不及,难道要借江宁府和扬州府的浮台么?

莫不是他故意在拆我们的台?

叫我们难堪?”郭昆冷声道。

“哥哥!”郭采薇娇声嗔道:“你在说什么呀。

他都几天没合眼,忙的跟陀螺一般,你却说这种话,怎不教人寒心?”

郭昆喝道:“林觉再辛苦又怎样?

我们要的是结果。

你不要老是替他说话。”

郭冰皱眉道:“昆儿,不要对你妹子恶声恶气的,也不要说这些话。

在人前不可胡言乱语。

薇儿,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我看林觉应该不至于误事。

我对他还是有信心的,想想他以前做的那些事,绝非是胸中无章法之人。”

郭冰话音刚落,小郡主忽然指着前方叫道:“撤布幔了,撤布幔了,看来是完成了。”

郭冰父子抬眼看去,果然那座高大的舞台围着的布幔正从顶层脱落,片刻之间便全部撤离。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整座舞台灯火阑珊黑沉沉一片,一点也没有想象中的流光溢彩花团锦簇的模样。

“这便是他弄出来的舞台?

就这副模样?

大是大,高是高,可这有什么用?

完了,今晚怕是要出丑了。”郭昆怒声说道。

郭昆的失望也是所有在场杭州百姓的失望,他们也看到了幕布揭开之后舞台的模样。

几盏灯笼挂在那舞台上摇晃着,黑乎乎的都不能让人看清舞台中的场景。

这场面当真寒酸之极。

特别是和两侧灯火辉煌的另外两家浮台相比,简直判若云泥。

人家是彩灯闪烁红绸飞舞,杭州府的确实孤灯摇弋,像个未完工的破楼立在水中,简直丢人。

人群中江宁府和扬州府来的人可乐坏了,黑布蒙着的时候还以为杭州府的舞台有什么过人之处,充满了想象的空间。

然而揭开之后却是这副模样,当真是笑掉大牙。

不少人不免又开口奚落,引发了旁边杭州百姓的怒骂。

若不是横眉怒目的宁海军士兵隔在当中,手中皮鞭啪啪作响的话,双方怕是又要爆发一场打斗。

……

此时此刻,吴春来正站在贵宾席前方的一个单独的浮台之上,那里是评判席。

他的面前坐着的是曾经的恩师方敦孺。

实际上吴春来此来杭州是根本没打算跟方敦孺见面的,十八年前自己背叛了恩师的事情他其实也是感到心里羞愧的。

毕竟也是一个读书人,满腹圣贤书读在肚子里,还是有些廉耻之心的。

但是,吴春来却并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自己想要出人头地,不肯碌碌无为,这有什么错?

当初老师坚决不肯帮自己谋求留在京城,自己只好另外想办法。

若仅以对错而论,自己背叛方敦孺固然有错,难道方敦孺古板迂腐不肯为自己的前程着想,难道便没有错?

自己为了前程而钻营,又有什么错?

这个世界上,要想出人头地,又岂能以简单的对错而论?

自己志向高远,老师既不肯帮忙,那便不要怪自己另攀高枝了。

如今自己在朝中地位稳固,虽只是个吏房主事,但其实在朝中说话已经颇有分量。

假以时日,自己必是能再进一步的,拜相只是时间问题。

反观老师呢,却居于深山之中当了个山长而已。

若当初自己不做那样的选择,自己难道也和他共进退,跑来这里当个书院教席?

那可简直太可笑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的那次背叛师门反倒是自己这一辈子最为明智的抉择。

但这些都是内心的想法,那件事毕竟不光彩。

背叛师门,偷出老师私底下写的那些诗文作为陷害老师的证据,这种行为还是很卑鄙的。

老师没有曝光自己的这些行为,自己也还是很感激的。

所以,实际上吴春来一直在做一些弥补和努力,希望能弥合同方敦孺之间的关系。

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希望这种示好能安抚方敦孺,让他不至于将当初自己背叛他的细节公诸于世。

这也算是他抓住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把柄吧。

当然,方敦孺就算是说出当年的那些事,自己也是不在乎的,真要是事情出来了,自己完全可以矢口否认,或者说自己那是一种大义灭亲的行为,不肯和方敦孺同流合污,所以才检举揭发他。

不过真要是闹成那样,不免舆论如沸两败俱伤,朝中一些爱管闲事的家伙也一定会闹腾起来,自己也未必能讨得了好去。

故而还是安抚的好,最好大家相安无事,谁也不提往事。

只是现在自己到杭州来,则必须要面对方敦孺,却有些让人难堪。

“老师,弟子吴春来见过老师,一别经年,老师身子可还康健,师母身子可还安康?”在王爷父子还在对杭州府那座丑陋的水上舞台指指点点的时候,吴春来独自一人来到了评判席前,朝着昔年的恩师行礼道。

方敦孺抱着胳膊面如寒霜的看着别处,似乎眼前站着的不是个人,而是透明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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