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个所谓的【霸主】砍下了，或者说是活活吃掉了最后一个暗黑天使的头颅的时候，摩根终于能看清它的本质了。

那是雾，不详的、血红色的雾。

和那些永恒地折磨她的精神的恶之华章简直一模一样。

或者说，它们本就是同类，不过是本性与手段毫无差别的一个骰子的多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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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自己向心中的那些蓝与紫的呓语屈服的话，是否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她看着那个缓缓走来的【霸主】，陷入了沉寂的思考之中。

在摩根瞳孔中倒映着冉丹昔日最伟大的武士如今的模样：它的胳臂与双腿依旧健硕的难以想象，但是那曾经巨大的、狰狞的头颅现在已经干瘪的不成样子，那尖牙利齿已经再也不能倾吐出话语了，只有不断地流着口水，如同痴傻。

它的鲜血在流淌，毫无止住的征兆，尽管它已经杀戮了如此之多的鲜血，但它自己的鲜血依然没有被放过。

那愈发膨胀的大猎狗的头颅已经吸干了它的最后一丝武勇与力量，得意洋洋地吠叫着，却又渴望着更多，永不满足。

赫克特的长剑避开了锋芒，任凭一个锋利的利爪在他的胸甲上划出了一个可憎的大洞，任凭鲜血开始流淌，而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他承受住了这一击。

那声音响起，在他的心中。

赫克特看着她。

它看起来就像是被一尊喜怒无常的神所遗弃了一般，正变化从某种没有形态、没有思想、甚至没有意义的最纯粹的怪物。

去一点点的解析。

摩根的目光甚至短暂的移到了那个奇怪的异形的身上，在她看过去的那一刻，那个所谓的【霸主】又变成了一只两个头的章鱼，挥舞着八面獠牙。

因此，在这声音的命令下，他比自己的小队成员先行一步，来到了这里，他一路沉默，哪怕对最信任的凯隆阁下也没有诉说更多的事情。

甚至，当那挑衅的想法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的时候，她便能听到那扭曲的笑声。

她眯起眼睛，指尖闪烁着无形的锋芒，轻巧一挥，便斩断了这来势汹汹的恶瘴所伸出的尖锐爪牙，只留下在灵魂之海中回响的永无止境的愤怒的咆哮。

“摩根女士。”

“现在，我们有一件新的任务，需要你的协助。”

至于这个可怜虫……

发生在她眼前的一切证明了，诸神并非是团结的一体。

终有一日。

恼怒的战吼与淫靡的笑音在无形的苍穹之上碰撞着，就连荒漠之上那永无止境的呼啸之风都在因为这两尊巨人的碰撞而暂时的偃旗息鼓。

就像这野蛮的神明同样也不喜欢她一般。

它们在厮杀，在比斗，在互相挥舞着凡间的生灵永远无法想象出来的亵渎伟力，这纠纷似乎是第一次，又似乎早已上演了无数次，它似乎只持续了一秒，又似乎将延续到时间的尽头。

但赫克特已无暇在意：那怪物并没有就此的死去，恰恰相反，它的体型正在不受控制的膨胀起来，巨大的猎狗头颅不断地咆哮着，嘶吼最后的抵抗。

那是无比魅惑的、无比私密的、无比淫靡的笑音，它从四面八方用来，眨眼间便席卷成军。

但没关系，有人有。

她看着这个高大的银甲战士的战斗，看着他与不计其数的攻势相匹敌，凭借着最原始的力量，机敏的本能与愈渐扎实的基本功底，他与那个扭曲的怪物相抗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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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一道黑色的影子突然插入了战场的中央。

然后，他走向了摩根。

几名暗黑天使端着热熔，他们就仿佛割取着麦子的老农一般，毫无波动地将扭曲的怪物彻彻底底地烧成了灰烬，而其他几人则是拿着武器，走向了正在燃烧的大桥的另一端。

那愤怒的咆哮更巨大、更可怕了，它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将她撕扯的粉身碎骨，事实上，她能感觉到，一种蕴含着毁灭的力量正打算这么做。

“摩根女士。”

但有一点可以确信。

它在咆哮，甚至在恳求。

为了这突兀的良机而笑。

看着这个让他尊敬、拜服、亲近、惧怕、困惑、喜悦、惶恐、甚至有一丝丝的愤怒的存在，他的……

杀了我！

同样的：感激、鄙夷、忌惮……万般情感都是如此。

在她挥舞起灵能的那一刻，这怒吼声似乎格外的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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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一堆赫克特并不认识的神秘物件之上，披挂着一件画满了符文的拘束服，那是一件袖口宽大的衣物，有着纯白的主色与漆黑的符文，再往下是摩根本人蓝黑色的长裙与马靴。

但尽管如此，她依旧笑了起来。

她猜对了。

那声音又传来了，这一次，格外的近。

绵延不断的狂放笑声交织在一起，最终变成了一张渐行渐远的罗网，直到它们消失在灵魂之海最遥远的角落中，让人再也看不到了。

她定会得偿所愿。

【我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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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赫克特。】

【胜利不会眷恋犹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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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克特没有回答，他只是榨干自己的每一丝力量，去投入到每一次致命的交锋与厮杀之中，眼前这个无法形容的东西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从利爪到獠牙，从蛇一样的尾巴到满头的尖角，每过一刻，它的攻势就会变一种模样。

但在那之前，他已经冲向了那个怪物。

这个名词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等她再想找的时候，却已经无影无踪了。

【是我。】

但在那之前，他还有问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想要得到那个声音的回答。

她的目光移到了那个曾经的【霸主】，伴随着猩红的迷雾被她散去，那贪婪的大猎狗只能愈发疯狂地汲取着寄主的鲜血，这个原本有着暗红色与暗黑色皮肤混杂在一起的异形，现在的双臂竟然已经出现了大片的苍白痕迹。

去一点点的尝试。

她并不不喜欢这股意志，她厌恶这吹嘘着战争、杀戮与鲁莽破坏的神明之音。

厮杀在继续，似乎会持续到永恒。

赫克特还想说些什么。

一个一个寻找。

他看着那座大桥，那座燃烧的大桥，无穷无尽的浓烟与烈焰包裹着它，宛如一扇缓缓拉开的地狱门扉，数不胜数的魔鬼正占据在大桥的彼端，用鲜血与最后的伤员进行着一场不容于人世的狂欢。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摩根甚至不需要回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开口了。

这是一场酷刑。

摩根不确定自己对这些铺天盖地的血之迷雾拥有着怎样的感官：畏惧？

不屑？

或者是单纯的忌惮？

似乎都有一些。

他知道，她会回答的。

然后，便再无声息。

情感也是如此。

他嗅到了战斗的味道。

第一军团所约定的一个泰拉标准时已经到了，现在，他们来接管安德鲁斯的阵地。

嗯，看了看评论区，发现有人说我剧情变得水了，拖沓了。

摩根的笑只存在了一瞬间。

还有最后一人，他看了一眼赫克特，就像一个老者在看领居家的顽劣孩童。

伴随着血之浓雾的越来越靠近，越来越逼迫，无数的词汇伴随着蛮荒之神的怒吼咆哮而来，如同愤怒的钉锤一般接二连三地砸向摩根的意志，然后在基因原体那厚厚的精神屏障面前化为虚无。

一个一个确定。

这一次，她得出了这个结论。

然后，又一股长笑传来。

摩根默然的看着它，她没什么心情来终结眼前的苦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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