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

第594章 九节佛风,祭魂鬼阵(1/2)

净风入体,五轮飞转。

丹巴达瓦闭目盘膝,胸鼓如鸡,待将那水汽吸饱、便停滞下来。

不出不进,只在头颅、躯干间兜转。

堪堪百息工夫,丹巴达瓦吞过数口津.液,才将双手拇指向外扣出。

鼓起的胸部徐徐平复,腹部随之膨胀起来、仿佛气鼓鼓的河豚。

右鼻孔中,登时喷出一道细细黑气,因是夜晚、肉眼更无从辨识。

如此一吸一呼间,似有吉祥之力,从眉心轮、喉轮、心轮、脐轮和密轮渐渐生出,归于脏腑、滋养伤痛之处。

丹巴达瓦身体也配合呼吸,忽而前仰、忽而后合,仿佛不倒翁一般,叫人既感庄严,又觉滑稽。

这等呼吸吐纳之法,不但叫杨朝夕眼界大开,便是大校场上佛法高深的僧尼、亦深感不可思议。

世间功法武技,本该有无相通,然囿于门户之见、敌我之分,却不能尽如人意。

譬如中土释门罡气修行之法,其实只心法、体术源自天竺,导引之法则借鉴道门,所谓“佛本是道”的说法、概由此也!

且放眼长安、洛阳两京,并扬、益、广、泉、越、定等诸州寺庙庐庵,几乎皆是显宗僧尼,无不以修行罡气为尚。

几无通晓密.宗“宝瓶气功”等“五轮”修习之法。

更不知罡气修行、其实亦非尽善尽美,若能与“五轮”之法相互印证、彼此损益,对于提升佛法修为,实则大有裨益!

众生如子,世事如棋,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杨朝夕心中转过这些念头时,包括苦竹禅师、灵真禅师等在内的一众洛阳释门高僧,却是浑然未觉。

各人在惊诧赞叹之余、心中褒贬已生,只觉这吐蕃国师丹巴达瓦导引之法,奇则奇矣,却是异想天开、旁门左道,实无可圈可点之处。

竟无一人肯放下成见、虚心取长补短。

便在此时,丹巴达瓦嘴唇微张,似是诵咒、又像是念经,吐出一串奇异的音符。

众侠士正诧异间,杨朝夕一旁的张打油忽开口道:“这吐蕃和尚翻来覆去,其实只诵念了‘嗡、阿、吽’三个字,想来应是辅助导气的秘法。”

“那吐蕃国师声如蚊蝇、又与你我相距甚远,不知张三哥如何断言便是‘嗡、阿、吽’三字?”

杨朝夕登时偏过头,不解问道。

方七斗、肖湛等人亦看向张打油,眼中俱满是疑惑之色。

张打油掻头一笑,登时辩解道:“张某粗通唇语,是以才瞧出这和尚念的咒语。

好在他念的是汉音,若是胡语梵音,张某便无从猜度啦!”

方七斗等人闻道如此,却是愈发觉得有趣!

当即拉扯着张打油、指向身后交头接耳的侠士,要他现场观唇辨声,并引以为乐。

张打油只好苦着一张脸,随这伙少年人胡闹起来……

不足半盏茶工夫,丹巴达瓦“五轮”渐趋凝实——

其中喉轮、心轮、密轮向右飞旋,愈转愈小,最后浓缩成三枚光斑。

眉心轮与脐轮却是愈转愈大,一个左旋、一个右旋,一个光芒转白、一个颜色渐红……之前吸纳入体、游走周天的宝瓶之气,开始向红色脐轮纷涌而入。

霎时间,脐轮仿佛一孔灶膛,被填入了大把柴薪和火油,登时蹿起熊熊烈火!

这火似有灵性,顺着心轮、喉轮,一路攀烧至眉心轮,将白若霜雪的眉心轮、烤得融化开来。

融液白若牦牛乳,先滴沥而下、灌注喉轮,复溢至心轮、渐渐满盈,最后流落而下、又归于脐轮与密轮……

就在上下贯通、五轮相连之际,烈火爆燃而起,将整个中脉包裹起来,一刻不停地煅烧。

游走在附近的宝瓶之气、登时趁机涌入,令中脉渐渐发出五彩华光,仿若琉璃至宝!

丹巴达瓦腰身一挺、不再晃动,双瞳陡然绽开,射出两道淡淡金光。

身体由内而外、焕然一新,显露出神完气足的架势来!

到得此时,杨朝夕身后那道声音,又似“马后炮”般响起:

“诸位!

如何?

鄙人所言不差罢?

这番僧修所使‘九节佛风’之法,便是这般神妙!

引风入体,滋养五轮;五轮齐动,金刚咒诵;红白菩提,贯通中脉;中脉一开,光明照来……哎呦!

谁特么拍我?

!”

“狗辈!

放得好一通鸟屁!

谁许你在这里胡咧咧?

没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若还敢胡言乱语,爷爷叫你上不了台!”

说话间,一个粗莽汉子手提铁箍长棍、大喇喇站出来骂道。

杨朝夕转目一瞧,却是旧识“头陀疯棍”赵三刀,“洛中七侠”之一。

而那被打之人,虽作番僧打扮,却说得一口流利汉话。

且面色微黄,高颧少须,面貌与汉人无差,眉目间更有几分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不待杨朝夕细瞧,那人竟似理亏一般,一声不吭,扭头便走,很快躲进人头攒动的众侠士中。

再回头时,丹巴达瓦已然呼吸如常。

周身气势已然敛去,好似一截老树虬根,抓在地上、岿然不动。

看得杨朝夕无比费解。

接着目光一跳,又向汪大成瞧去。

只见他虚弱之状稍有好转,也是盘膝坐定,双手勾抓在胸前、掐出一道诡异的指诀。

口中念念有词,不知诵的什么符咒,连擅读唇语的张打油、也是瞧得一头雾水。

忽然间,汪大成周身搅起一阵阴风,卷着树叶灰土盘旋而上,织成一股轻薄且摇荡的羊角。

众人正自诧异,汪大成双手指诀陡然散开、化作双爪,一抓扣在自己小腹,另一爪却是插进了自己心口!

蓦地,汪大成双眼暴突、布满血丝,脸上撑起一抹惨笑。

双鼻双耳、嘴角眼角渗出七道血线,挂在面门前,委实阴鸷可怖!

异常浓重的血腥味随风飘至,熏得众侠士烦恶欲呕、纷纷起身避走。

灵真禅师亦是大皱眉头,只是囿于职分、不肯挪动半步。

众英武军卫卒、香山寺武僧中,已有人耐守不住,俯身干呕起来。

杨朝夕等人纷纷惊起:这等邪功已不仅是旁门左道,而是大损阴德的歪门邪道!

众人如何反响,汪大成早便不放在心上。

只见他双爪自身体猛然拔出,登时溅起两洒血雨。

旋即纵跃而起,以手带足,左右交替,倒立疾走。

杨朝夕看得分明,汪大成双爪指甲暴长两寸、仿佛钩镰利刃!

抓在厚实的木质台面上,便如插入豆腐般轻易。

一爪扣住台面同时,另一爪竟蘸着胸腹间不断洇出的鲜血,在台面上涂抹勾画起来!

因距离台面稍近,杨朝夕等一众侠士,自是看不清汪大成画得什么图案,更不知其意欲何为。

然而山脚长轩,地势却比那四方台高出数尺。

轩中一十二人纷纷站起,将那汪大成勾画的图形瞧了个真切:

却见台面偏西方位,被血渍抹出一颗两丈见方的骷髅图,不过寥寥数笔,竟也形神兼备!

骷髅头骨龇牙露齿、眼神空洞,眉心勾勒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曼珠沙华。

往下脊椎、肋骨、臂骨、盆骨、腿骨等,俱是历历可数!

骷髅四周还环绕着许多晦涩难懂的符文,像是石鼓书、又似虫鱼篆,歪歪扭扭,不知所云!

长轩下吴天师霍然而起,右手并做剑指,指着四方台寒声道:“快止住他!

那骷髅四周,皆是上古‘聚阴符’!

诸位且看擂台四面,已是绿火荧荧、鬼气森森!

只怕方圆几里的孤魂野鬼,都要被他尽数招来!”

吴天师声音不大,却是振聋发聩、不容置疑。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收藏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