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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知州来访(1/2)

妖怪精灵若想化形,要有一定道行。

但也不是只要道行。

不是道行够了,自然就能化形,还要一点契机,一点造化,一点灵妙。

就差的这一点,说来也玄。

有的妖精自然而然就把这一关过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有的妖精千难万难,左寻右找,也得不了。

又或是放弃之时一个平平无奇的昼夜,就又成了。

这类故事宋游在道观书里看过不少。

化形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

化成人形的妖怪宋游见过几次,道行有高有低,但这个化形的过程他却是从未见过,听书里说,也是有长有短,于是便常在家中看它。

寒露过了又霜降。

天气由凉转冷了。

三花猫仍是猫的样子,天冷了总缩在温暖处,不然就是往灶眼里钻,弄得每次烧火造饭就像山中求访一样,得先凑近洞口,客客气气问一声三花娘娘可在,不然就是弯腰低头去灶眼里寻它,往往四目相对。

每次出来,必是黑漆马虎。

若是说它身上脏了,它便轻声细语,好像认真又好像并不在意的答道:

张老先生讲完一回,喝茶歇息,离得近的青龙头坐着几位小衙内,年轻人好奇心重,就着故事问东问西,老先生也都妥当回答。

这可是连续剧。

“俞某向往多年。”

“让足下见笑了,俞某并无对台上先生轻蔑之意,只是恰好知晓兰水一战的经过。

台上先生所讲差距虽大,却更精彩有趣。

不由得想,俞某知晓的只是兰水一战的真实经过,而台上先生知晓的,却是台下世人想听的故事,一时觉得其中有妙趣,这才轻笑出声。”

“日月初生时,这世上也没有人。”

衣裳是上好的逸锦,鞋子上一点灰泥都看不见,非富即贵,尤其讲究。

宋游只指了指前边那片椅子:“俞公若只是来听书的,该坐那边才是。”

俞知州皱着眉头,若有所思。

一会儿功夫又看了几眼。

“原来如此……”

宋游则摇头笑了笑。

一边说书一边唱曲,都是专业人,声音个顶个的洪亮清晰,两种声音此起彼伏,有时在耳朵跟前打架,有时倒也能结合起来。

“相见即是有缘。”

宋游一般也就不多深究了。

“俞公若不认识宋某,又为何来找宋某?”

“天地同寿。”

“啪!”

北瓦子就是宋游常去的瓦舍。

逸都七八所瓦舍,北瓦子也算大的,里边大小勾栏十几座。

云说棚是其中一座勾栏的名字,是张老先生、程五郎等人一同承办的勾栏,卖的都是嘴上功夫。

勾栏的建造形制借鉴了神庙戏台的特点,四周围起,上边封顶,像是一个棚子,所以很多勾栏也以棚为名。

里面一般是阶梯式的观众席,从内层到外层逐层加高,叫做腰棚,进场要出钱的,不同座位价格不一样,已经是很专业的演出场地了。

不过他倒也不窘迫,只在脑中稍作思索,便有了计较,却是反问道:“先生又怎知俞某是来寻先生的?”

宋游感觉身边人看了自己一眼。

也就是台上先生所知晓的,台下世人想听的东西。

宋游听着点了点头,不由露出微笑。

俞知州心中称妙,而对于他一个特意来结交的人来说,更觉得妙的是,自己其实先前也想到了这一点,难道这不算是不谋而合?

点一壶热茶,捧在手中取暖。

一般下午是张老先生说书,有时还会有一位先生来讲史,晚上则是程五郎的队伍来说诨话,有点儿相声的意思,也是找个乐子。

“只是沾上了灰而已。”

“是。”

“哦?”

“哦?

还请指教。”

“这勾栏里的故事,还是假的为多。”

一声惊堂响。

“多长算长?”

“原来如此。”

“俞公先前不也说了?

俞公知晓真实的兰水之战,台上先生知晓的,却是台下世人想听的东西,各有各的用处,俞公若要觉得台上先生所知之事比俞公所知更为浅薄也无不可。”

宋游听见身边有一声轻笑。

只是天气一冷,很多人就不想出门了,宋游正常出钱,却坐了个不错的位置。

再看这间勾栏,也只卖了三四成座,大有空着的位置。

张老先生卡着时间上台。

“我也不是天天去松庐的。”

讲的还是几年前那场北方大战,以陈子毅将军为主角的故事。

“话说那陈子毅在兰水河中策马扬鞭,单枪匹马勇救主帅,吓得北方军士肝胆俱裂……”

“多谢俞公好意。”宋游却拒绝了,“不过宋某只是喜好杨公的琴声,并不知杨公为人,对于结识杨公一事,也并无兴趣。”

“猜?”

俞知州不由露出失望之色。

“俞公找我,是想求仙道长生?”

听这人说话,倒是有几分妙趣。

故事也许是假的,这无疑是真的。

“俞公真是高估宋某了。”宋游不由轻笑出声,“宋某尚且看不到仙道长生的影子,又如何能相助俞公呢?”

“那千秋万载呢?”

宋游前边有几回没听,缺了不少内容,如今听着说书先生讲着后续,凭着前后文来联想中间,努力的将之补了起来。

转头看去,是位很有风度的士人。

“宋某倒有一问。”

“故事虽有真假,可但凡存世的事物,又有哪样是虚假的呢?

真中未必有假,可假中必定有真。”

既有文气,又有官风,且都非同一般。

即使宋游不谙命理气运一道,也能一眼看出,此人不仅此时不凡,未来恐怕更加不凡。

倒是与他想的差不多。

此人文气非凡,官气也非凡,逸州虽大,怕是留不住他,京城庙堂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而听他说的第一句话,便很得宋游心意,觉得这果然是个不俗的人,可却醉心于仙道长生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这场战争还没有人把它写成书,说书人已根据自己收集到的杂七杂八的内容,加上自己的胡编乱造,把它编成了故事来讲。

相比起正儿八经的小说和演义编成的故事,这类故事完整性、流畅性、合理性有所欠缺,但胜在人们对这类各方面都离自己够近的故事也很感兴趣,如张老先生这般占了先机的说书人也能从中获取不少利益。

“日月同生呢?”

“足下常来此处听书?”

“实不相瞒,俞某此前听闻先生泰安寺一事,后又听闻先生曾在金阳道上除鬼,不由心生仰慕,想与先生结交。”俞知州干脆直言了,君子之交淡如水,本身文人结交就该是很简单的事,“俞某多番打听,听说先生常去松庐外听琴,便去松庐外守过几日,可惜未能得见,以为先生是喜好清净不想被打扰,便有段时间没再过去了。”

等到想通,不由眼睛一亮,心中只觉妙极,差点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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