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玄女夺命(1/2)
谢含辞好奇道:“那他方才说了什么?”
李景瑜往她身边凑了凑:“他说,蠢货,你若不想做这个夫人了,我可以马上安排你去别庄养病,张氏会代你管家。”
谢含辞冷笑一声,摇了摇头。
不知这巡抚夫人为何非要除掉这个妾侍,甚至不惜在这么多人面前使出一个昏招。
“我出去透透气。”谢含辞跟母亲交代了一声,便起身向外走去。
李景瑜此时又被几名小将缠住,无法脱身,并没有追上来。
巡抚府很大,谢含辞在花园逛了几圈,走到了一处被竹林包围的院落,院门前是一处影壁,一阵晚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一名女子立在石桌前,专心致志地画着水缸里的荷花。
这女子虽不是很美,却别有一番韵味,似忍冬的梅花,又似纤细地修竹。
脆弱易碎却能看出有一身傲骨。
“你被她算计了,她知道夫人要害她,才故意让她出丑。”李穆白从谢含辞的身后冒出来,吓了她一跳:“你何时来的,不是在审……”
谢含辞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又赶紧停住话头。
糟了,给李景瑜卖出去了。
“看来景瑜已经跟你说了。”李穆白微微皱眉,他注意到谢含辞的发髻上仅攒着一朵海棠,并没戴那竹节簪。
“你是如何知道的?”谢含辞问道:“中山王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深宅之中的争斗感兴趣了?”
“因为张氏,是从我府里出去的。”李穆白丢出一句话,却没有再往下说,目光落在了后山。
谢含辞转身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石壁上站着一个女子,天色已暗,只能看清她模糊的轮廓。
她头戴宝冠,赤足在陡峭的山石间起舞,飘带飞舞,姿态婀娜,舞步轻灵。
宴席上的人也纷纷走出来看这奇景。
有人问道:“这是什么?
可是巡抚府上的舞姬?”
张巡抚也是很意外:“府上并未豢养舞姬。
我也不知道这是何人。”
人群中有人高声说道:“正常人哪里可以在赤足山崖间起舞,我看她的姿态不像是凡人,倒像是九天玄女。”
此话一出,有心攀附之人立刻迎合。
“是了是了,山上都是尖锐的碎石,她步步生莲,飘逸犹如飞絮。
定是玄女下凡,寻常人哪里能这样?”
“我看是老太君福禄无极,引得天上的玄女都来起舞贺寿。”
一时间府上众人皆站在屋外,观看玄女起舞。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玄女转身消失于山间,众人的脸上还带着陶醉,更有几位醉酒的才子非要进后山夜访玄女。
就在这时,佛堂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
不好了!
夫人,夫人她……”刚才和巡抚夫人打配合的丫鬟尖叫着跑了过来:“夫人,她死了!”
张巡抚一把薅住丫鬟的衣领:“你说什么?”
“我刚才去佛堂给夫人送饭。
我看天都黑了,屋里也没掌灯,就想给油灯点上。
我进屋叫了声夫人,没人应。
我刚把灯点上就看见夫人倒在佛像前,不省人事,已经没了……气息。”
丫鬟浑身都在发抖,接着裙底湿了一片,张巡抚嫌恶地将她丢在了一旁,刚才喊着玄女贺寿和闹着上山的几人都闭上了嘴,面色难看。
匆匆遣散了宾客,张巡抚带着管家便往佛堂里走,谢含辞本想悄悄跟上去,奈何身后还跟了李景瑜这个尾巴。
“谢家小姐,我家中出了事,就不留你了!”张巡抚看着对谢含辞说道,逐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谢含辞干笑两声:“巡抚大人,尊夫人若是死得蹊跷,这蜀州城中的仵作都是男子,不太方便。
小女留在这里说不定也可以帮上一二。”
李景瑜暗暗感慨,这谢含辞可真够直接。
“张巡抚,带上她吧,此女在推演案情上倒还派得上几分用场。
本王也觉得事有蹊跷,尽早查清,咱们也可以早点出发回京。”李穆白也跟了上来,对张巡抚说道。
进了佛堂,几人看见眼前的景象都吃了一惊。
巡抚夫人倒在了佛像前的地上,腿还保持着跪姿,看样子死前似乎还在拜佛。
她的喉咙被割破,手上捏着一柄短刃,地上、墙上到处都是血迹,她原本穿的浅绿色的衣裙也被染成了深色,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
谢含辞先是确认了一下,屋内并没有脚印,便踩着地上的血走了进去。
先是看了她脖颈处的伤,又看了看她手中的短刃。
查验了一圈后说道:“一刀毙命,用的她是手中的短刃,但不是自刎。
她的食指和拇指上有刀伤,凶手应该是趁她拜佛时从身后偷袭,强按着她的手拿着短刃,让她用自己的手割开了喉咙,所以夫人才会挣扎间伤了手指。”
“那是什么?”李景瑜一指巡抚夫人的面部。
她两腮鼓鼓的,朱唇微启,似是含了东西。
谢含辞上前道了声“得罪”,便按住了她的下巴将嘴掰开,里面是一张黄色的符纸,字迹被唾液打湿,有些模糊,但依稀可以辨认出几个字。
“丹朱神口,吐秽除氛,舌神正伦,通命……”后面她就看不清了。
李穆白接着说道:“通命养神,罗千齿神。
这是道家的净口神咒。”
张巡抚面色一沉,似是想起他夫人今日在宴会上的举动:“还望几位不要将此事外传,死者为大,我实在是不想她死后还要被人议论。”
在场的几人纷纷点头答应,谢含辞补了一句:“只是知道这件事的,不只是我们几人。
若凶手有心将此事推到怪力乱神上,定会将夫人的死状宣扬出去。”
现场留下的证据不多,只能先将尸体安置在院中,几人简单安慰张巡抚后,便在巡抚府门口作别。
回程的马车上,沈淑怡有些感慨:“虽然我与那巡抚夫人素来不睦,但这人白天还活蹦乱跳的,晚上就突然没了。
我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
谢含辞先是劝慰了一番,继而问道:“娘,平日谁和这巡抚夫人交好呀?”
沈淑怡想了片刻:“听说李员外夫人跟她交情不错。
两人总是一处探讨如何处置家中的妾侍和庶出子女。
对了,巡抚夫人正是飞云门门主的义女,说不定寺里那杀手婢女就是她帮李员外夫人找的。”
谢含辞忆起金椤寺中李员外夫人癫狂的样子,暗道这俩人还真是臭味相投啊。
第二日一早,谢含辞一身男装去了荣华酒楼。
这里原来的老板下狱后,李穆白就将这间酒楼盘了下来。
“枣泥酥饼,再沏壶龙井,有劳了。”谢含辞一屁股坐在了李穆白对面,跟旁边的侍从说道。
李穆白一挑眉:“你倒也不客气。
昨晚有什么发现?”
谢含辞惊道:“你怎知,我昨晚话只说了一半?”
李穆白看着她头上梳着男子的发髻,戴着他送的竹节簪子,嘴角勾起一抹笑:“因为你今日来这里找我了,你若觉得这是一起普通的凶案,就不会来特意来这一趟了。”
谢含辞有些被他的话噎住,便将话题转回案子上:“那个被吓得失禁的丫鬟,她撒谎了。
巡抚夫人被人割喉,血流了一地。
这丫鬟说她去佛堂时,她家夫人已经没了气息。
那佛堂的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难道她是飞过去的?”
谢含辞咬了口枣泥酥饼,接着说道:“更何况,我过去查看巡抚夫人尸体的时候,衣裙袖口都沾上了血。
她跑来,身上倒是干干净净,像不像是在刻意撇清干系?
你这新上的酥饼不错啊,枣泥馅香甜细腻,是新请的厨子吗?”
李穆白看着谢含辞吃得正香,也拿起了一块枣泥酥饼。
旁边的侍从不禁一愣,他家王爷平日可从不吃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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