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千夫所指实堪忧(2)(1/2)
“………各位观众,现在是法制栏目时间,我是小云,相信爱上网的朋友已经对下面这段视频不陌生了,据网警部门的统计,从昨晚到今天中午点击量和转载量突过五十万人次,不过视频后的故事就鲜为人知,此事事发时间为昨天下午16时左右,事发地点为我的省潞州长子县境内,引起的省市公安部门的高度重视,当天零点,也就是事发八个小时后,在潞州市潞安县境内,警民协作,成功地抓获了画面上这名开枪的歹徒,以下请看前方一线发回来的报道………”
正躺在沙发上来回换台不知道该看什么的陶芊鹤一下子眼睛瞪直了,这个事他隐约知道了,钱中平因为默默参与,电话上问过陶成章,那爷俩已经去投案自首了。
可没想到,这么快就攀上了省台公开播出了,陶芊鹤一瞬间神经质地喊着:“爸,爸,快来看,开枪案上省台了。”
正在书房的陶成章奔出来,同样瞪大了眼睛,痴痴地看着新闻报道,车,三辆,和视频的吻合;人、枪,都在解说中一一现过,据说是在北寨乡派出所被警民联合抓住的,还有两位在逃,明明觉得很诡异的事,偏偏这么一渲染,加上地方民警和老百姓的采访,仿佛是一件天不藏奸、大快人心的事件一般。
别人不知道陶芊鹤可清楚,别说晚上零点,就大白天,这些连汽油都省着用的乡派出所都不可能抓住这些飚车族,要是交通统一指挥围追堵截还凑合。
看着,陶芊鹤异样地发了句感慨道:“这也太背了吧?
跟人家牲口过不去?”
“不对,不会这么简单。”陶成章想了想,终于省过神来了,摇着头道:“下午开枪,晚上就落网,第二天上电台,这种火箭速度可不正常。”
“什么意思。
爸?”陶芊鹤没听明白。
“我的意思是呀,他不是一个人,他在处处制造紧张的磨擦,就等着廉捷恼羞成怒,现在好了,连出昏招,他这么干,是想把他们爷俩都埋到潞州呀。”陶成章若有所思地道。
从秦军虎的倒台已经窥到了单勇的一些行事风格,老一辈的诫言是不与官斗、不与富斗、不与黑斗,而单勇,从一开始就被陶成章纳入到“黑”的行列,无所不用其极的办法想着都让他心怵,现在甚至有点怀疑。
商标案说不定就是单勇和秦军虎合起伙来坑的他。
这种异样的想法经常一闪而过,让他无法肯定,也不敢否定,一念至此,又稍有懊悔地道着:“我还是放不下架子呀,其实商标三百万买下,现在看来,并不贵;他要驴肉香一成的股份,也并不多。
说起来这都是他们家该得的………可现在。
一切都晚了。”
陶芊鹤美目眨着,回头看着父亲,仿佛这些日子凭空添了许多白发一般,显得越来越苍老了,她轻声问道:“那现在他会怎么干。”
“他会毁了驴肉香,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管是毁了还是重建,都不难了。”
陶成章淡淡地说了句,转身走了。
孤寂的背影在女儿眼中看来是那么的让人心生怜悯。
即便这个店得到的并不光彩。
可能走到今天也是呕心沥血、夙夜忧劳的结果,陶芊鹤想到此处。
一翻身,摸着电话,直拔着单勇的号码,她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可她不想就这么看着,总该为父亲、为家里做点什么。
多日联系不上的电话,意外地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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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省公安部门发言人指出,嫌疑人即便没有开枪,也会被以非法持有枪支罪起诉,在法律面前是人人平等的,没有什么官富之分,更没有什么侥幸可言,同时公安部门也呼吁广大网民,不要以讹传讹,一起行动起来,共同维护和谐网络环境……”
主持人严肃的声音,同样在颐龙湾的一间休息室响着,抿着红酒,颇有几分成就感的李玫莲回头给柴占山做了个干杯的姿势,露齿一笑,揶揄地问着:“柴总,您觉得它的效力会不会起决定性作用?”
“还差了点。”柴占山放下酒杯,笑着道。
“差了点?”李玫莲异样反问道。
“还缺一个正面交锋的机会,再怎么说现在还是打外围,就这三个草包都被警察钉住了,廉家四面楚歌,你想过没有,他要咬住了,宁赔不卖,就现在的楼市,那可是放那儿就见涨啊,或者他漫天要价,到时候,怎么办?”柴占山纯粹个悲观主义者,已经想到了可能出现的难处。
这个难处还真把李玫莲难住了,思索了片刻,笑着道:“我想,有一个人会有办法的……”
“你又在说单勇。”柴占山无奈地道,李玫莲点头认可后,老柴可不屑了,直指摘着:“他是个善于破坏的人,你可想好,对他来说,毁了驴肉香、毁了廉家、陶家,可比什么都快意。”
这倒是,李玫莲想想,还真有担心单勇放一把火要不放个真炸弹嘭一家伙,那可得不偿失了,真出了那么大事,怕是将来什么事也得往后推,斟酌了片刻,李玫莲放下酒杯,不确定地道:“可现在我控制不了他,不但控制不了,我倒成了给他跑腿的了。”
“还有个难点,得预防廉家狗急跳墙,毕竟现在主要矛头指向不是他,他们抽身事外很容易,万一把他逼急了,第一种,他和樊五义达成协议,万一让这个五毒货色接手,还真不好对付;第二种,他在我们出现和他正面交锋之前,找到另一家买主或者接手的人,那我们就麻烦了,毕竟卖不卖,卖给谁,以什么价格卖,人家还是有自主的。”
“这个我考虑过,能接手的没几家,方万龙和钱中平在几年前就和我哥哥签过协议,只要廉家不做梗。
我就有办法让他们有效,至于樊五义嘛,您忘了,咱们的底牌还没打完呢。”李玫莲笑了笑,看柴占山征询的眼光,她轻声道着:“如果秦军虎复出,不知道会不会比这则新闻的轰动效应更大?”
“什么?
你是说,秦老板要在这里复出?”柴占山果真被惊了一下。
“当然要复出。
他不复出我们可就不会成为驴肉香最大的债主……您忘了,驴肉香不但侵吞了两千吨冻肉,而且方万龙还通过区政府低价买走了西苑冷库,这件事说合理也算合理,不过要细刨起来,这不合法的地方就多了。”李玫莲道。
“那又怎么样?
总不能找区正府说理去吧?”柴占山道。
“对呀。
正腐不说理,万一他们翻脸不认的是世龙公司呢?
恰巧在这个时候,连廉家的自身难保,您说主动权会不会易手呢?”
李玫莲笑着,神神秘秘地笑了,柴占山猛地省悟了,是自己土鳖了,能把关系捅到省里,跨了几级播出这么一条新闻。
岂会把区政府放在眼里?
对了,柴占山想起了梁昆骁,这个化工大鳄,每到省里市里都是相关部门的领导夹道欢迎,要是这个人,一切倒可以解释通了,只是柴占山奇怪于,李玫莲会拿什么当代价请动这种人!
?
.
不会是以自己为代价吧?
柴占山觑着李美人,暗暗地想到了一个最可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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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
落网的两名嫌疑人正在追逃之中。
据潞州市警方反映,对三位持枪嫌疑人的身份已经确定。
下一步将追缴枪源以及深挖可能存在的其他案底,我台将追踪报道………”
嗒声王卓一扬手,关了电视,看了个半截,不过对于提前知道的内容已经没有什么看头了,笑了笑放下遥控,端起一杯茶,看了看棋盘,抬头问着:“梁董,刚才走那儿了?”
“车六退二。”梁昆骁指指刚才的一手,王卓看着棋盘思考一会儿,脸上的皱纹笑开了,笑着道:“看来我要输了。”
“您老心不在焉,怎么可能会赢?
哈哈。”梁昆骁爽朗地笑了,又给王老倾了杯茶,王卓却是自嘲道:“就心在焉,也赢不了您……不过这回,应该是咱们胜券在握了吧。”
“说不来,还有很多事需要一点一点处理,再过两天厂子剪彩,我家岳丈也要来参加民俗馆的落成典礼,尽快不尽慢吧。
再来一盘。”梁董摆着棋子,王卓笑着恭维了句道着:“慢不了,要梁董一句话,他就厅长家的,不照样现眼。”
“呵呵,交通上那是个让人诅咒的位置,连栽几任了,老田这么灸手可热,还怕没有恨得牙痒,我只是找了他的几位同仁透露了点消息,什么都没干,就有人抢着干了,下面怎么胡折腾没人管,可要是对上面有用的话,那就一定会有人管。
不但有人管,恐怕还有人要拿这个做文章哦。”梁昆骁笑着道。
王卓也笑了,又是心不在焉放了个当头炮,直道着:“那是,这可是合乎民心,顺乎民意的事。”
“别光说上面的事啊,下面的办得怎么样?
西苑冷库的那五十亩,要挂不上左氏化工的牌子,我可得找王老您作主啊。”梁昆骁开着玩笑道。
“放心吧,银行那边我接洽过了,原主人已经到潞州了,这个官商合作、侵吞民营资本的黑幕,马上就要被揭开了。”王卓笑着道。
一老一少,坐在省城龙昌宾馆的顶层,边观景边下棋边品茗,颇有弹指间尘埃落定的气度,窗外,明灯如海,楼影如画,谁在乎被阴霾遮住的一小块星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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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准备说话吗?”
单勇在问,没有看身后的来人,此时他仰望着高耸的驴肉香火锅城,没有几处灯火,停业第四天了,一片萧条之意,往前数数年中,每每累得腰酸腿疼的一天结束时,他总会来这儿看一看,那时候车来人往的繁荣景像总给他一种异样的刺激,就像仇富心态一般。
恨不得一把火把它烧个干净。
可现在,在眼看着昔日红火的酒店一天天没落下去,却没有给他带来那种期待的快感的快意,只有身上的伤痛和心里的厌恶,在和这些人你来我往的较量中,已经慢慢具备了洞彻人阴暗的眼睛,可这双眼睛,却越来越迷茫。
迷茫到看不清脚下的出路。
没有说话,站在他身后的陶芊鹤没有说话,急匆匆驾车从家里来,没想到单勇就在英雄东路驴肉香店门口,她很想说什么,不过等急切地奔到单勇的身边时。
却讷言了,好一会儿看着站着的单勇,一句话也没有说上来。
蓦地,单勇回过头来,看到了如墨的长发,看到了眉眼醒目的陶芊鹤,她这张很有型的脸的轮廓像是对一种另类美的诠释,即便是配着唇线鲜亮的大嘴,也丝毫不让人觉得突兀。
反而比清纯多了一份靓丽、比温柔多了一份飒爽,不过此时,那浓眉间蹙结着重重的忧虑,像有能够牵动单勇心结的力量一般,让单勇心里升起一种他也说不清的感觉,也像发愁。
“伤的重么?”陶芊鹤突然说话了,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一句,也许千言万语挑出来的仅有这一句而已。
单勇微微怔了下,没想到两人是这样的开头的。
勉强笑了笑。
摇了摇头:“不太重。”
“你很少说真心话,要说不太重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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