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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节 克已复礼(1/2)

狐良当然知道众件事,他犹豫了一下,却叉没有说话:公尖啃野鸡腿,只是心中有所思,香滑的鸡腿啃到嘴里也变得没了滋味。

忽然之间,他现自己眼前这个谈笑风生、恭敬有礼的年轻人双手也是沾满了鲜血,别的不说,他在郏县杀了秦嘉一家老小两百多口,就可谓是心狠手辣。

共尉眼珠一转,将张良的神色全看在眼里,无奈的一笑:“先生一定说我好杀成性吧。”

张良咧了咧嘴,想笑两声掩饰一下,却没有笑出声来。

他无滋无味的嚼了两口,抬起头看着共尉:“你后悔过吗?”

“后悔?”共尉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呕着嘴品了品,然后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我决定要杀秦嘉的那一玄开始,我就没打算后悔过。”他伸开双臂,扶在温热的大石上,一丝笑容也没有的看着张良:“先生,你知道如果放跑了他的儿子,他的儿子带着人回来报仇的话,会多死多少人?”

张良愕然,半晌无语。

两百多人是不少,可是与两军作战相经,又实在不值一提了。

别的不多说,上次重岭山一战,秦韩双方死亡就在三万以上,有了这三万多人的鲜血灌溉,重岭山谷中的草明年肯定会更加茂盛。

“我的将士,也是父母所生,不是随便可以抛弃的弃子。”共尉冷笑一声:“既然要死人,那还是先下手为强的好,杀一个。

是杀,杀两百个也是杀,要动手,当然要斩草除根了

张良皱起了眉头,好半天才说道:“可是,这样杀老弱妇孺岂不是有伤仁德?



“仁德?



共尉忽然哈哈大笑,颇有兴趣的问道:“先生,你的学问是先道还是先儒?



张良不解,顺口应道:“我先是学的儒,曾经在睢阳学过礼,学道还是隐居下那时的事。

当时恩师教与太公兵法,以及素书一册,其中多有黄老之语,我为了搞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这才去学习道家的学问

张良从黄石公处受书,一直是个十分私密的事,但是那次共尉一见面就叫破了这件事,张良也就没打算再瞒他,不仅把当时的事情跟他讲了,还告诉他其实是两册书,一册是太公兵法,讲用的,另一册是素书,专讲帝王心术,是标准的道家权谋之书。

“那先生入门的学问,却还是儒家的礼了?”

“正是

“是不是夫子经常说的那个克已复礼的礼?”

“是的张良见从来不向他请教儒家学问的共尉突然问起这些问题,不免十分好奇。

“那先生以为,夫子这个克己复礼应该吗?

可能吗?”共尉一面用手轻轻的拂动着热气袅袅的温泉水,一面似有意又似无意的问道。

“当然应该张良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略一停顿,又加了一句:“如果人人都不讲礼,那岂不是天下大乱。”

“那按照礼,象我这样的戍卒,是不是就应该死在渔阳?



共尉反唇相讥。

“当然也不是。”张良连连摇头:“夫子还说,君不君,臣不臣,赢政暴虐。

所以才失了人心,陈胜一起。

天下响应”

“可是陈胜也死了。”共尉手一抬,挡住了正要诣滔不绝的张良:“陈胜不顾自身安危,为天下义,可是也死了,死在失了人心的秦人手里想起陈胜,共尉忽然产生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他和陈胜有什么区别吗,好象没有,他们都是庶民,都没有任何的家族背景,如果说有区别的话,那只是他还活着,陈胜却死了。

他忽然有些激动起来:“陈胜义,天下响应,可是响应的都是那些不知礼的黔,懂礼的贵族们在干什么?

周市立了魏咎为王,田诱自立。

项梁坐观成败,先生呢,一心想着恢复韩国,谁想过去帮义的陈胜对付不君的赢政?”

共肚站在水中,怒目而视,双手紧握着拳头,手臂上的肌肉一条条的鼓起,一股股的温泉水从他的身体上流下来,在月光下闪着光。

张良愕然的看着愤怒的共尉,不知如何答他才好。

陈胜起义的时候,他就在下那,正如共尉所说,他心里想的全是怎么恢复韩国,从来没有想过去帮陈胜出谋画策。

可是,我是纬臣,为什么要帮一个楚国的庶民?

“很简单,按照你们的礼,陈胜应该老老实实的做黔,我,也应该规规矩矩的听你们的话。

按照你们的礼,我现在应该把手中的兵权全部交出来,然后听候大王的处置。

这才叫君君臣臣,至于我交出兵权之后,他这个君不想按礼办事,可就说不定了。

万一他想斩草除根,我也只能听天由命,最多诅咒他两句,仅此而已。”

张良本想出言反驳,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境遇,他又沮丧的现,共尉的话确实是个实情,按照礼,政由天子出,权不下大夫,共尉就应该交出兵权,可是他交出兵权,怀王就能放过他吗?

肯定不能。

他为了永绝后患,一定会找各种登得上台面或者登不上二丁二溃口胃其尉千死地。

纹个时候共尉已经没有兵权了。”品二争睁的看着怀王君不君,没有实力臣不臣。

他自己不也是吗,费心费力的恢复了韩国,却被人挤到了一边,只能着着韩王成这个君不君,自己这个臣却不能不臣。

自己讲礼。

结果被人排挤,如今更是寄人篱下,共尉不讲礼,可是他却安然无恙,怀王虽然手中握着他的家人,却不敢有任何举动。

难道圣人说的错了?

张良的额头又冒出了汗珠,天下本不该讲礼?

“克已复礼,这个道理确实不错。

人都应该守礼,否则天下肯定大乱出乎张良的意料。

共尉重新坐了下来,撩着水,不紧不慢的说道:“问题是。

这个礼是谁定的,是不是合理,还有一个问题,如果有人违反了礼,你有没有这个实力去解决他。

不先解决这两个问题,一切都是空谈。”

他静静的看着远处,过了好一会,又说:“归根到底,还是一个实力的问题,只要你的实力足够大,你说的就是天理。

这就是道,这就是天道。”

张良无言以对。

绕了一个圈子,又回到实力上来了,仁德,不过是个靠不住的谎言。

“但是以一人之力,想要以天下卢、为敌,未免还是自不量力了些共尉自失的笑了,抬起**的手,抹了一把胀红的脸:“就象赢政虽强,可是也不能控制天下人一样,就象我现在一个人没办法解决秦军一样,所以我们要合作,合作,就是讲仁。

仁者,人与人相处之道也

张良的脑子乱成一团粥,换了以前,他一定会说共尉是胡说八道,是强辞夺理,是胡搅蛮缠,说不定还会摆出长者的架子批评他两句,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切身的事之后,他脑子里原本坚持的那些理念早就动摇了。

再被共尉这么下猛药,他更是乱成一团。

一时也顾不上挑共尉的语病,自己倒想得魔症了。

本来只是有些好奇。

以为找到共尉问一问就能搞明白了,没想到共尉刚才说了个开头,他反倒更糊涂了。

张良怅然若失,坐在水里一动不动。

共尉见他出神,无奈而又自得的摇了摇头,看来自己这些前而又雷人的想法彻底把这个智者给雷晕了。

他有些无趣的站起身,冲着远处向这边张望的王祥招了招手。

王祥用一袭长衫围在腰间,匆匆从水里爬起来,一路小跑到共尉面前,一眼看到张良像个木头一样坐在水里出神,不解的问道:“君侯,怎么了?



“没什么。

你看着先生,别让他掉水里去。”共尉一笑,接过刘拒拿过来的布巾擦了身子,穿上战袍,在虞子期等人的护卫下下山去了。

王祥看看共尉的背影。

又看看还在呆的张良,苦笑了一声,也钻进了水里,就近看护着张良。

共尉下山不久,斥候营校尉李四就来了,他送来了最新的消息,李由和章平兵分两路,章平带着六万余人马占据了郏县,目前正向鲁阳逼来。

而李由带着五万人。

绕道襄城,看样子是打算攻击昆阳、叶县,从东路进入南阳。

共尉一听。

立刻意识到机会来了。

秦军十余万人马,如果抱成一团,他就是再有地利,也无法将他们一口吞下,只能硬碰硬,而他们分兵了,自己就有机会分而击之。

真是网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这等好事太难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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