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秋风相伴——(三)(1/2)
“对,我去了你父母家。”沉痛的回忆伴着冷静已渐渐让吕乔走出了那番难以自控。
“鹏鹏已经住院一个多月了,医生说:你儿子已经脱离危险,可以回去了。
我说孩子的创口还有一块地方没有植皮,是不是可以等全部的皮都植好了,我们再回去。
医生说病床很紧张,要体现病床周转率,剩下的植皮可以到你们当地的医院去完成。
我没有听医生的建议,我以沉默代替违抗。
我心想:就是不出院看你们医院怎么办。”
说到这里,吕乔笑了起来:“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挺能耍赖的。
记得原来我在机关时,曾经处理过下属单位的一项安全事故。
那个工人是半夜去偷电缆,结果给电死了。
应该说不属于工伤事故。
结果他的家属从农村领来四个孩子,成天到我单位来吵。
上班时就躺在办公室耍赖,下班时就躺在楼梯口耍赖。
最后还是用怀柔政策解决了这件事。
‘闹而优则仕’究竟是对还是错,没人说的清。
我在医院的耍赖劲头估计跟我处理的那起事故有个潜移默化的演变过程。
人,到了绝望的时候,那种自我保护意识,那种不要脸皮豁出去的生存意识非常强,包括我去你家找你父母。”
秋风一阵紧似一阵,仍然在拍打着窗户,也像是拍打着吕乔的心。
吕乔把毛衣裹紧了一些,接着说:“有一天我趴在晓鹏的床边睡着了。
朦胧中我感觉到孩子的手在摸我头上的白发。”
“妈妈,”鹏鹏轻轻地喊我:“妈妈,你醒醒。”
“鹏鹏啊,是不是饿了?
我慌忙坐起身,看看表才10点多种,又看看那总也吊不完的药水还有一多半,就问鹏鹏。”
“妈妈,我告诉你地址,你去沈非家找他!”
“晓鹏绷着脸,没有表情。
当时我并不知道孩子读书时就已经知道你是他的父亲。”
沈非“唉”地一声,又把头低了下去。
“鹏鹏对我说:‘妈妈,你去找沈非,让他跟这医院联系一下,这样我们就可以不出院了’。
鹏鹏的想法很简单,我觉得有道理。
去找你,不惊动你公司,只是为了孩子在上海继续治疗,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吧。”
“从来没有听老人们谈起过你去找过他们的事情。”沈非抬起头看着吕乔,他眼神里不知道是辩解还是心疼。
“你的父母不认识我。
他们只知道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女人早已经离开了他们那事业有成的儿子。
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竟然比叫花子还凄惨。”吕乔解嘲道。
半晌,吕乔开始描述沈非父母见到她的情况:
“你爸爸问我:‘找谁’?
我说:‘我找沈董事长’。
你妈妈说:‘我儿子不在家’。
你爸爸问:‘你是哪里的’?
我说:我是外地来的,有急事找沈董事长。”
吕乔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并不想再往下说了,停了一下,吕乔还是接着说:“我当时也许很憔悴,我的脚浮肿穿不进鞋子,只穿了一双拖鞋,头发可能也挺乱的。
你爹妈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下,就说,‘你走吧’。
然后就把门关上了。”
“你应该如实地跟他们说明情况。”沈非问道。
“他们关上了门,根本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估计看到我的模样很害怕。”吕乔苦笑笑:“你知道的,我很爱美,也很会把自己打扮的与众不同。
我不需要金银首饰,我不化妆,但是我就是可以为自己塑造一个独特的形象。
当年,我们在大学时,我在我们那个系里年龄最小,你不就是一眼就把我给看中了吗?
但是因为晓鹏我什么都不顾了,也顾不了了,我没有心情为了去见你的父母再把自己捯饬一遍。”
沈非的激情又来了,他走过去又把吕乔搂进了怀抱。
吕乔望望沈非那习惯性地动作:“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吕乔望着沈非,“你搂着我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为什么?”沈非不依不饶,他紧紧地搂着吕乔,似乎吕乔就是把他推开,他还会再继续这种动作。
“你听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还会好意思走近我,抱住我?
你不感到愧疚?”
“愧疚,是的,我何止是愧疚!
我杀我自己的心都有!”
“那你动手吧!
我瞧瞧!”吕乔激将沈非。
“现在不行。
我有你还有儿子,我不能死。
我还要找我阿爹姆妈去算账!”
“不要去惊吓老人啦。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者不怪罪。”
“后来呢?”沈非问道。
“我又去了你自己的家,见到了苏素丽。
她知道我是谁,但是同样的情况,她也没有让我进你家的门。”
沈非咬着牙,放开了吕乔,从茶几上拿起烟盒,点燃一支烟,猛吸了一口,就低下头不吭声了。
“苏素丽上下左右看了我半天才问道:你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你不是很漂亮嘛?
不是很会追我老公嘛?”
“我说,我找沈非有点事情请他帮忙。
她说,‘你还想勾引他?
你这个样子就像个乞丐,我老公还会看上你?
赶快走吧’。
我说,能不能让我进去跟你说话。
她说:‘就在门口谈’。”
吕乔也点燃一支烟,闭上眼睛好像是自言自语:“我告诉苏素丽,我儿子在医院截肢了,医院要赶我们回家,但是孩子的植皮手续没做完,能不能请沈非找人关照一下。
我分明看到了苏素丽的眼中有同情,但是她就是不肯让我走进你家的门,她最后说:我们管不了,你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说完,就把我推出去,把门关上了。”
“再后来呢?”半晌,沈非声音发颤地又问。
“我又去了你公司。
公司的人说你出差了,最近不会回上海。
我问,谁是抢救小组的人?
没人回答我。
我找到你的财务经理,我说我儿子住院,需要钱,能不能借点钱给我。
财务经理说:一把手不在家,谁都不能做这个主。”
沈非站起来在客厅里走动着,吕乔知道他的心里十分激动,也知道他再激动再不理智也不会去处理他公司的人,因为他不会做“公报私仇”的事情。
正因为他本着这个原则,才不愿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和沈非的关系,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要坚持他的公司制度,坚持到一直把自己送进了检察院。
当然,从吕乔的角度出发,就是沈非抛去所有的顾虑而非要给吕乔一个说法,宁愿遭到员工们的奚落和不齿地为吕乔伸张,吕乔也绝对不会让他那么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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