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哲端着酒杯，跟所有的长辈招呼，而我一直保持微笑，脸都僵了。

“允哲。”宋先生在身后。

我用力拖住宋允哲不让他转身，但没办法。

我打招呼：“董事长。”笑得比铁还硬。

我慢慢将头抬起来，他脸上那股错愕也越来越深，不过很快若无其事，“原来顾小姐去允哲那儿工作了。”

“你们认识？”宋允哲问。

“我去宋氏实习过。”

我突然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但心中并不是不担心的，如果他派人去调查我，会露馅吗？

不，所有人都知道妈妈结了婚，我的父亲另有其人。

几个富家千金纷纷过来找宋允哲，说是李董事长找他，但醉翁之意是什么从她们的眼神中便可以知道。

他跟她们过去，而我跟宋先生对立着。

沉默一小会，他开口问我：“顾小姐今年多大了？”

“二十一。”我说。

他点点头，表情没有变化，“顾小姐，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我在心里嘲笑。

“顾小姐是哪里人？”

“算半个a城人，我爸爸是a城人，妈妈不是。”

他顿一顿，又问：“那现在他们在a城吗？”

“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哦？

那，你见过他吗？”

“当然。”我笑。

【31小说网        更新快】                        你是说顾暖月的丈夫吗？

我当然见过，我还记得他把我放在肩上满院子跑；你是说自己吗？

现在不是正见着吗。

只是，父亲这两个字与你无关。

我补充，“他是个极好的人，很爱妈妈，一直陪她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天。”

“这样啊。”他的语气有些抱歉，还有些遗憾，还有松一口气的意味。

“失陪。”我向洗手间走去，突然觉得心痛。

为了这个答案，我将自己的人生驶转方向，学自己不感兴趣的专业，在就要达成的时候因妈妈的转变收手。

而现在，在这样的时间地点场合，我知道了，铁证如山。

为了这个答案，我伤了太多人，直接或间接。

当我走出洗手间的时候，看到宋允哲正靠墙站着，抱着双臂。

我冲他笑笑，同时慌忙收拾起自己眼神中的阴郁。

“幸好你没迷路。”他耸耸肩。

我被他逗笑。

任由他拉着我往大厅走去，礼貌地跟长辈道歉道别。

“？”出来后何夕问我。

“你说呢？”我动一动发麻的脚趾，没好气。

整个过程我除了打招呼就是笑，酒会的宾主都是我不认识的，我还一副顾暖月的样子出现在宋先生的面前，好玩？

是，走在钢丝上，是有一种刺激又悲凉的美感。

“何夕。”宋允哲叫他，“去你那儿。”

何夕笑，“你可很多次都说我家是狗窝。”

“费什么话，让不让去？”

“不让你去我从明天起就得喝西北风。”

我也跟着他们去了何夕家，因为他们完全就忽略我说要回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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