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月
何夕住在一个高档涉外小区,狗窝?
按宋允哲的这个标准,我很想知道白宫是不是只能算是一个二星级的小酒店。
从停车场走出来遇到了一群正在交流的外国人,我的某种雷达迅速启动:他们在讲法语。
人都是这样的吧,当自己学得不错的东西派不上用场时,遇到任何相关的机会都会特别亢奋。
我好奇宋允哲是不是也这样呢?
我看他一眼,却发现他正无动于衷地往前走,有点失望。
为了少惹麻烦,我们挑了条人少的路走,但需要过一道拱桥。
我站在拱桥前犯难,考虑是换一条路还是干脆把鞋脱了。
宋允哲很快明白我的处境,走过来,然后不由我反应将我打横抱起来。
我挣扎着要下来。
他不松手。
“我可不想看到有人穿着valentino的礼服赤着脚在桥上跑。”他走上桥,“不要大吵大闹,如果你明天不想陪我出现在娱乐版头条就给我安静一点。”
我调整一下位子,试图跳下来。
“不要乱动,如果你害我从桥上掉下去,那么明天我们俩同时还会出现在社会版的头条。”
我噤声,而何夕笑得差点在地上打滚。
我失神,我安于自己将永远是卑微隐默的妹妹,安全却永恒。
何夕一开门我就意识到宋允哲所说的“狗窝”有多贴切。
他不好意思地搔搔头,然后一马当先地冲进去,把地上沙发上的衣服杂志通通扔进自己的卧室。
“很乱。”我说,“这个家缺少个女人。”同时瞟了宋允哲一眼,他要对何夕负责。
他却不抓重点,“何夕,我付给你的薪水怎么着也够请个女佣吧。”
我看到何夕眼珠子一上一下连续翻了好多秒,赶紧收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担心他会一刀捅到自己的大腿上。
“对了,怎么想到来我家?”何夕问,同时丢一罐啤酒给宋允哲。
我伸手问他要,却被宋允哲重重打了手,“你不准喝。”
其实理想中的哥哥应该是这样的,帮妹妹出头,偶尔会像一个小大人不准这不准那。
我“哦”一声然后乖乖坐在沙发上,捧起何夕递给我的果汁。
“说吧,到底什么事。”何夕问。
“躲难。”宋允哲喝一大口啤酒,“萧可可今天晚上会去我家找我,我没兴趣陪她瞎折腾胡闹。”
“她又要怎样?”何夕明显厌恶。
“你说呢?
无非就是要拍几张照片,她打电话跟我说有事谈。”
“那岂不是让萧大美女今天晚上在大门外空等了?”
“放心,我不出现,明天照样可以上头条。
她可以神情憔悴地下车,明天就有我们吵架分手的消息。”他说得很讽刺。
我忍不住问,“可是这样好吗,她怎么着也是女孩子。”
“依莲,你太善良。”何夕摇摇头,“允哲已经帮她够多了,她不知足。”
我不知该做什么回应,我并不了解。
他俩又开始讨论工作的问题,我踱到窗前,看小区内一排排的路灯还有时不时被车灯照得通亮的马路。
晚上的寒风吹进来,我打了个寒战,不禁抱住手臂。
墙上的时钟对准十二点,刘嫂该担心了。
我打回家,“刘嫂,我会晚点回去,你不要担心。”
宋允哲过来披一件衣服在我身上,把电话也接走,“刘嫂,我会送依莲回来。”
为了防止萧可可再闹出什么事,何夕决定亲自开车把我们俩送回去。
他打开车上的收音机,幽冷黯然的夜间节目女主持讲着一个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我注意的只是背景音乐。
我跟着唱,“onedayheneereyoung,oneonderfulmorninginmay.youtoldmeyouloveme,heneereyoungoneday.”
“很动听对不对?”我笑,电台的dj该打,这样一首歌怎么适合那些矫情滥俗的八点档!
何夕啪地转台。
虽然车内的光线并不够明亮,但我还是清晰地看到宋允哲眉心突然皱紧。
除了播新闻的冰冷男声车内再没有其他声响。
等走进家门我才发现宋允哲的外套还披在自己肩上。
这时刘嫂下楼来,突然定在原定,怔怔地吐出两个字:“小姐。”
连她都会把我当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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