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不放心李菀，我没有加入他们的法国五日游，而是在拍摄结束后的第二天，赶回了国。

当然，在临走前，我去当地一个旅行社，找了一个新的翻译来接替自己。

一出机场我就看到了靠在车门旁的沈浩溪。

他完全没有理会我的一脸惊诧，只是简单地笑了笑，拍拍我的头，“上车吧，我知道你现在想见李菀。”他顿了顿又说，“我要知道剧组某个人发生了某些事并不难不是吗？”

我的心往下沉，意思是说，他知道我在法国发生的所有事。

我想要道声歉，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机场高速再一次堵车，他停下车，眼光犀利地盯着我。

我不自觉地把身子往一边挪，把头埋得更低一些。

“依莲，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他叹口气，“宋宇哲回国了，正折腾着要解除婚约，你最好想好回去怎么面对。”

“恩语……”我脱口而出。

但立刻被他打断：“恩语这辈子都没有可能跟宋宇哲在一起！”

我苦笑一声，看到前方的车队开始缓缓移动，“开车吧。”

回家洗了个澡后我就去了沈浩溪帮李菀租的小公寓，可是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应，我没有李菀的联系方式，又不想打给沈浩溪，便一个人坐在楼梯上，抱着膝头，呆呆地等。

忘了在等了一个还是两个小时后，李菀终于回来了，她一个人，手里提着一大包东西。

眼里还是那股淡漠，带着点我忽视不了的绝望。

“依莲，你回国啦。”她的语气没有表达出她想要表达的那种惊喜。

我站起身，接过她手里的包，“身体还好吧？”

“没什么问题，沈先生帮我安排了一个定期检查。”她转动门匙，推开门，“依莲，进来。”

“屋子收拾得很好。”我干涩地说。

“反正在家也没事，大的活也不敢做。”她呵呵地笑两声，眼里闪过一丝光，“以前我从来都不收拾屋子的，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踏进我房间的时候吗？

你大叫着问我预备让你坐在哪儿。”

鼻子不由得一阵酸楚，我猛烈地点着头，似乎是想证明给全世界看这些我都还记得。

有一搭没一搭地扯了很久后，我终于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我伸手摸摸她隆起的肚子，“李菀，你快乐吗？”

她身子一僵。

“如果不快乐那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呢？”

她低下头，耳际的发丝也垂下来，挡住了她的大半个脸，“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带着很明显的沧桑。

“李叔叔知道吗？”

她摇摇头，“他们现在还以为我在荷兰。”

“不告诉他们吗？”我的语气很小心。

“等我好吧。”

什么时候什么程度才算好呢？

人总是这样，不想面对不敢面对的时候就说没有好，这确是一个好借口，为怯懦的拖延提供了近乎完美的条件。

“约翰呢？”

“他？”她突然抬起头，眼底的恍惚加重，“他随时都可以回荷兰去啊。”

我用了好大的力才忍住心底的怒气，“李菀，你他妈就是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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