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手术终于结束的时候我的喉咙已经干涩得说不出话来。

徐医生阴着脸走出来的时候大家已经猜到，他就像电视剧里那样，“我们已经尽力了。”

但叔叔并没有哭天抢地，他跟徐医生握了握手，“您辛苦了，我可以见我的孩子了吗？”

护士推着病床出来，约翰缓缓地伏在床边，喉咙里发出一串串模糊的声音，恍如行尸走肉。

我抓住盖住李菀的白色床单一角不松手，我不相信。

谁他妈在给我开玩笑，该收手了，不要太过分了，不要！

我回头冲沈浩溪大吼：“叫他出来，沈浩溪，你叫他出来！”

我四下张望，想到找到这个可恶的人。

我要杀了这个跟我开玩笑的人，对，我要杀了他。

我跑到走廊上。

由于已经早上【31小说网        更新快】了，过往的人不少，我在他们中跌跌撞撞。

可是我，我。

“出来好不好？”我自言自语，眼泪不断地往下掉，“你出来，你出来，把李菀还给我。”

“依莲。”沈浩溪追上我，“你有想过李叔叔和阿姨吗？

跟我过去。”

“沈浩溪，我，我……”

他用力握了握我的手，“我来帮你找，我们先过去好吗？”

沈浩溪并没有把我带到李菀的地方，而是把我带回一间病房，有护士立刻过来替我注射了一针什么。

……

等我醒来的时候病房里空荡荡的，我踢掉身上的被子从床上跳下，往外面冲。

我忘了穿鞋，地上不时有东西硌得我脚生疼。

我一间病房一间病房地找，可是没有，李菀应该在五楼吧，她每次检查的时候都上五楼的。

伸出去摁电梯按钮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问身旁的中年妇女：“你好，请问能借一下你的手机吗？”

她愣了一下，不过还是把手机递给我，“等一下出电梯再打吧，这里信号不好。”

“好，谢谢你。”

手机终究还是没有用上，因为“叮”一声后透过逐渐分开的电梯门，我看到了沈浩溪。

我把手机还给那位女士。

她看我的样子又看到沈浩溪，误会了，意味深长地给我建议，“小姐，即使男朋友不疼，也要懂得照顾好自己。”

我不置可否。

“叔叔阿姨还好吗？”我问。

“很不好。”他疲惫地说，“我带你过去。”

在转身时他看到我的赤脚，走到我身前，微微蹲下，“我背你。”

我轻轻伏在他背上，深深地把头埋下去。

我还以为当李菀终要面对一切时需要我在旁边保驾护航，可是现在，我只想要抓住愿意靠近我的任何依靠，我已经连自己都控制不好。

阿姨整张脸都垮下来，看到我进去，抬起手招呼我过去。

她抚摸我还肿着的脸，带着哭腔，“对不起。”

我拼命摇头。

“依莲，小菀不会回来了。”她接着说，叔叔坐在一旁抽烟，玻璃杯中是满满的烟蒂。

我哽咽。

“依莲，小菀说她恨我。”

“小菀说，她在荷兰过得一点都不好，她说这几年她一点都不快乐。”

叔叔突然起身走过来，“美华，不要说了，你好好休息，啊。”

他又转向我，“依莲，你能帮叔叔一个忙吗？”

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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